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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瑗天意从来高难问6  (第1/4页)
    “可是,我不认字,爹爹为什么还选我呢?”    一片笑声中,伯琮最先停了下来,他踮起脚,两只手握着赵熹椅子上的俯首,再把下巴搁上去,孩气的脸上全是挣扎。    在选拔的时候,爹爹又不知道他是崔府君的小羊,为什么还选他?    “因为……”赵熹把声音拖长了,倾身过去抱伯琮,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一下子没有抱动,岳展在伯琮屁股上托了一把,才让他落进了赵熹的怀里。    赵熹坐在椅子上,怀里抱着伯琮,却不知道为什么扬起头,对一旁的岳展笑了,话语很柔和。    “他们告诉我,有一个孩子睡觉的时候很乖,不哭;吃饭的时候又把饭吃得干干净净。我就想,那肯定是个好孩子。”    “吃饭干净就是好孩子?”    赵熹轻轻摇晃着他,另外找了个证人:“不信你问叔叔是不是这样?”    伯琮期待地看向岳展。    岳展摸摸他的头:“是。种地很不容易。”    那我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小孩子了!伯琮想,因为他每顿饭都吃的特别特别干净。    他是凭借自己的好被赵熹选中的,而他之所以这么好,是因为他是崔府君身边的小神羊呀!    他大声对岳展和赵熹保证道:“我以后都会好好吃饭的!”    赵熹和岳展就一起笑了,伯琮把自己埋进赵熹的怀抱里,赵熹今天穿的衣服和往常的绫、绡不同,是一件有些不合身的,洗得发软的白布衣,袖口挽起几个折,露出手腕来。    可他的怀抱还是很柔软,很温暖。    赵熹和岳展对视一眼,开始发难:“不过,不认识字,为什么不告诉爹爹呢?”    伯琮愣住了:“我……”    他“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赵熹不给他台阶下,让他在那儿犹豫。最后,伯琮低下头:“我怕爹爹不要我。”    赵熹也许没有想过这个答案,因为沉默的时间很久,伯琮静静地等待审判,而审判始终没有来临,赵熹爱怜地抚摸着他长出一点yingying发茬的头顶。    一种保证,伯琮在他的怀里埋着,没有看见他此时的神情。    “爹爹不会不要你的。”    怀抱动了两下,伯琮仍然执拗地不肯起来,赵熹没有催他,而是让赵瑗坐到了他的膝上,一手抱着他的背,一手动了动:“但是,你要诚实。”    “诚实?”    “诚实就是,永远不可以对爹爹说谎。”赵熹说,“你既然以前不认字,爹爹就教你认第一个字。”    他从赵熹的怀抱里出来,捻过一张墨迹未干的字纸,上面有一个字。    赵熹的书法,幼随其父,学二薛、黄庭坚,后又学孙过庭,最后融汇二王笔锋,字体优雅雍容、含蓄藏锋,舒展而有韵味。    “这就是‘诚’字。从今天起,你写‘诚’字一百遍,直到学完《千字文》为止。”    伯琮吸了吸鼻子:“我再也不会对爹爹说谎了。我现在就去写。”    赵熹笑了,抱拥着伯琮的那团白云忽然开始抖动:“现在不用写,现在咱们出去。”    伯琮没反应过来:“出去?去哪里?”    赵熹把他抱起来,珍惜的姿态如同对一个婴儿:“去街上呀!”    伯琮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他自我感觉是个大孩子,可赵熹还是动辄就抱着他,仿佛他是一块琉璃、一朵云彩,稍不留神就会碎掉、消散那样。    伯琮很少被人这么抱着,以往他在街上走,只能看见别人的腿像筷子一样划来划去,跟随母亲在店里买东西的时候,哪怕把头仰得再高,也无法看见货物的影子。    原来长得高,能看见这样一个崭新的世界。    他们来到御街旁的市肆,临安是皇帝暂时驻跸的地方,繁华自然不可与秀州同日而语,很多东西伯琮见所未见。赵熹连张去为也没带,他们三个人就这样融入了如织的人群中。    伯琮还感觉像做梦一样。    岳展没有两丈高,胳膊也没有柱子粗,他只是比寻常人高大一些,肌rou没有贲张得过分,眼神也不足以当场吓死人,相反,伯琮目光落到他身上,他就会有所感觉地转过眼睛来,目光温和:“我抱一会儿吗?”    赵熹不肯放:“小孩子哪有什么重量。”    官家能开五百斤的大弓,我才多重一点,他当然抱得动了!    可官家看起来也没有九尺这么高,身边没有五彩祥云、十色神光,走路的时候没有涌出金莲花,这些传说中属于青华帝君的排场在哪里?他看起来只是一个稍白、微瘦的青年,比岳展矮一些,也许是为了保护,岳展和他离得很近,几乎挨着肩,伯琮坐在赵熹的臂弯上,看起来就像在他俩中间。    我呢?伯琮在赵熹的怀里情不自禁地歪了歪头,开始严谨思考,并发现:人家乍一看,也看不出他赵伯琮其实是崔府君座下小青羊转世呀!    不知道为什么,他又乐起来,赵熹停住了步伐,对岳展道:“这孩子傻了,不知道笑什么。”    岳展道:“小孩有小孩的乐,大人不知道。”    伯琮用力点头:“大人有大人的乐,小孩也不知道!”    赵熹听着他们一唱一和,酒窝陷出深深的凹槽,在岳展面前,他似乎没有一瞬间不开心的时候:“好吧,大人不知道小孩的乐,小孩也不知道大人的。但是呢,大人可以让小孩更乐。”    他给伯琮买了一串蚌粉铃。    当然,他只是口头买,因为他根本抽不出来手给钱,甚至忘了自己根本没有带人出来付账的事,都走出好几步了,才发现岳展没有跟上来——他去付钱了。    人群中,岳展叫他。    “官——九哥!”    赵熹停住了脚步,不知在想什么,回头,怔怔地看着岳展向他走过来。    岳展拎着那串蚌粉铃手链与他们汇合,把伯琮的手从赵熹脖子上牵出,手链上红蓝相间的蚌粉球微微晃动,看起来憨态可掬。    赵熹这才回过神来:“都忘了要付钱的事。”他对伯琮说:“那就当是叔叔送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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