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为君门_6-3 往后我便多看哥哥一眼,也是做贼。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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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3 往后我便多看哥哥一眼,也是做贼。 (第2/2页)

伸出的手臂也变长、变有力,手腕细白,手指纤长,伸进哥哥如乌云般披落的长发之中,便抓了一手潮湿、暧昧、幽冷的梦。

    而哥哥,已经成年的哥哥,表情晦涩,眸光冷酷,似乎想将他的手拿下来,却终究顺着他的动作,克制地、疯狂地,俯下了身。

    他睁开了眼睛。

    怀枳慢慢坐回床边的软席,手中拿着一块方才给他热敷的毛巾。怀桢目光微转,便看见床头那盏羽人铜灯。原来他们已回到了昭阳殿的寝阁,而外间已是天黑了。

    他撑起身子,开口时还觉有些气虚:“我没事了。”

    怀枳没有接话,沉默地拧着毛巾。淅沥沥的水声听入耳中,不甚痛快。而后他坐到床边来,手背碰了碰怀桢的额头,怀桢只觉一冰,轻轻“嘶”了一声。怀枳淡淡看他一眼,复拿过一件中衣要给他披上。怀桢感觉身上都热,伸手推挡一下,便听见哥哥道:“阿桢。”

    这一声叫得平静,却仿佛暴风雨来临的前兆。也不过两个字,怀桢却没来由委屈上,一边伸手由他给自己穿衣,一边别扭地补了句:“不想穿。”

    怀枳深呼吸一口气。还是没有发作,只哑声道:“乖。”好像连一个多余的字都不想再讲。

    怀桢轻道:“哥哥——”

    “六殿下,吃点儿东西吧!”恰在这时,立德掀开了帘帷,阿燕端来热气腾腾的粥食。怀枳便让开了,示意他们将膳盘放在灯下。怀桢一闻见食物香气,肚子便先咕嘟嘟叫了起来,不敢自己伸手,仰头又问:“哥哥,你在生气吗?”

    立德搓了搓手,正想多嘴,怀枳却侧身冷道:“还不走?”

    立德一凛,连忙告退。待寝阁再度安静下来,怀桢又怯怯地叫了一句:“哥哥,你生我气了。”

    怀枳开口道:“你跳下去做什么?”

    他的语速快而平稳。怀桢眼眸中的水光仿佛要莹莹地泛开,“那只鸟儿……”他艰难地解释,“被我带去的野猫弄死了。是路上遇到的野猫,它跟着我,我也没想到——”

    怀枳打断道:“那不过是一只鸟儿。”

    “是。”怀桢道,“可那是哥哥送给冯娘子的鸟儿。”

    怀枳道:“死都死了。”

    怀桢道:“我跳下去,也是显示诚意……”

    怀枳道:“什么诚意?”

    怀桢抬眼:“哥哥,冯公支持谁,是不是很重要?”

    怀枳不答。

    怀桢道:“这不过一件小事……我不想哥哥在冯家难做,万一冯娘子真成了我的嫂嫂怎么办?……我有什么要紧?”

    “——你有什么要紧?”

    怀枳重复,转过身看向他。寂静的宫墙中的夜,能听见那衣袍拂过地面的细细的窸窣声,只一刹,又收住。

    怀桢脸色微白,但还是偷摸地抬眼觑他脸色。一边从被窝里伸出手,小心去端那粥碗,还将小脸皱起,带几分夸张说:“我饿啦……”

    ——被娇宠太过的孩子,即使知道大人在生气,也会胆大包天地试探。

    然而怀枳蓦地一拂袍袖,却将那膳盘连带粥碗“哗”地打翻在地!

    瓷碗碎裂,粥水横流,guntang的热气向上直冒,仿佛地狱的烟尘。怀枳径自穿过这烟尘走到怀桢面前:“你问我,你有什么要紧?你险些冻死在水里!人人都被你吓住,还以为你是要自尽,不过是一只鸟儿——”

    “一只鸟儿又怎样,一只鸟儿也比我强!”怀桢蓦地大叫,他抬起脸来,竟已是泪水纵横,哭得似个花猫,“往后你有你自己的一家人,我有什么要紧,我说错了吗?冯娘子眼看也容不下我,往后我便多看哥哥一眼,也是做贼……”

    “你说什么?!”怀枳越听越震惊,“你怎么会这样想?”

    怀桢蛮不讲理:“你连饭都不给我吃!”

    怀枳眉头紧皱,下意识坐到床边,伸手为弟弟抹泪,却被“啪”地打开。好像因此又得了什么暗示,怀桢哭得更响亮:“不吃就不吃,我,我饿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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