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烟硝 (第2/3页)

   苏原看穆澄，不怎麽高兴似的，问道：「怎麽，被这麽赞扬，你看起来不怎麽开心啊。」

    穆澄问苏原：「爹，我觉得累了，能休息一阵子吗？」

    苏原问：「你该不是想回莳院了？」

    穆澄摇头，心里想着，杀了这麽多人，拿什麽脸回去见莳日。

    她看着自己的指甲，那些血迹，就算是刚刚在客栈内梳洗了，沾在上面的味道，还是萦绕许久。坦白说，杀人时真的很过瘾，但杀完之後，依旧很空虚。她想起莳日曾说过的，这些事情，开始了就停不下来了。

    苏原见穆澄的表情，Y晴不定，不知道她想着什麽。但这表情令他升起一GU熟悉的不悦，他想着，怎麽这麽像她娘。

    夏至。苏原带着穆澄和苏擎，回到穆然过往的故居。

    穆澄几乎是不大出门了，她依然读着随身携带的书，镇日不言语。

    苏原问她：「这些，你都读懂了吗？」

    穆澄点头，又摇头：「不完全，有些以为懂了，再读又不同。」

    苏原说道：「哪句不懂？」

    穆澄指着其中一段说：「这里。」

    苏原看了一眼，毫无困难的读出了那段再熟悉不过的古文。

    【极恶之顶，心之所至，雾起可毁，烟至则碎。七致相结，心脉尽断，再无可伤，无坚不摧。】

    穆澄苦笑，苏原能够读得这麽顺畅，这段想必是研究过，但这是高阶的击杀术法啊，他读这个究竟要做什麽？

    於是她追问道：「爹，你知道这是什麽意思吗？」

    苏原反问：「那你懂多少？」

    「差不多都可以看懂，但，」穆澄说：「就这个七致，不知道指的是什麽，我前後翻阅，皆未提及。」

    苏原说：「我也是，当年问你娘，她不肯说。」

    那晚天热，苏原睡下後，苏擎还在外练习跳跃。

    穆澄的进度，又来到一段困难之文，生亡相冲，星火燎原，两败俱伤，紧接下一句，怎麽也拼凑不好，她百思不得其解，甚是烦躁。

    她来到外头，见苏擎还在练，叫住他：「聊聊。」

    穆澄问：「你觉得这样真的好吗？」

    苏擎说：「怎样？」

    穆澄说：「跟着我爹这样四处杀人。」

    苏擎说：「我们杀的都不是好人，有什麽不好？」接着又说：「往日在府里，没什麽刺激之事，练剑虽是兴趣，但总是无用武之地。现在让你爹带着，武功长进了，日子也有趣了。」

    穆澄问：「你不找你了爹吗？」

    苏擎摇头：「我爹都不找我了。」

    穆澄却说：「我知道你爹在哪。」

    苏擎一惊问道：「你怎麽知道？」

    穆澄心想：「难道苏擎你都没有发现苏原的鞋样吗？」话到嘴边，却还是改说了：「他很好，只是，可能跟你想的不同，但他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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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原跟苏护，完全不同啊，苏擎如何能接受？

    穆澄这哑谜打得没头没尾，苏擎很着急的问：「我爹他到底在哪？」

    穆澄眼神一凛，问：「苏擎，倘若叔父和婶婶在这里，他们会赞成我们这样杀人吗？」

    苏擎一愣，沉默，又说：「怎麽忽然问这个？」

    穆澄说：「别逃避，你回答我，我们这样，真的好吗？」

    苏擎回：「铲除那些J恶之人，人人都夸我们行侠仗义，爹娘让我习武防身，若能协助他人，他们知道了，也会替我骄傲吧。」

    穆澄又问：「若我们错杀了好人呢？」

    苏擎笑了：「这什麽傻问题，所以我们才要打听许多啊，又不是见了就杀。」

    月光下，穆澄看着苏擎振振有词，他已经不是那个偷看莳未的苏擎，她甚至觉得，苏擎，越来越像苏原。

    苏擎的X情，是否会越来越像苏原还不得而知，但他与苏原，却是越来越亲近。苏原不仅把自己轻功的秘诀教给苏擎，苏擎还意外的发现，自己也能使出亡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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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擎为何有此能力，苏原也是m0不透，但苏擎确认为，是苏原教会他的。

    这就要说到年後，离开苏府那晚。

    穆澄昏昏沉沉，被苏原带到山神庙。

    当夜，山神庙闯入一群不长眼的盗贼，随後苏擎也追上来。

    苏原刚好再一次在苏擎面前，展现他那诡异的击杀术。

    这苏擎，不知道是倒楣还是凑巧，他观战的位置不太好，触碰到那黑雾的边缘，那尖锐的力量，将他弹了出去。

    苏原瞥见，快速移了过去，一把抓住苏擎。

    苏擎没料到自己会被扫到，也来不及拔剑抵挡那阵阵杀气，他反SX的举手去挡，这一挡，居然生出隐隐的黑sE薄烟。苏原自身後抵住苏擎，见他也能赤手生烟，又惊又喜。

    苏原生出的黑烟浓厚，闻起来是硝味，苏擎的，却是清凉的薄荷味。

    此力道搭上苏擎研究已久的剑轮，速度更快，杀伤力也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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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後，三人出战，各凭本事。

    初春，芒山的路树开出桃花，嫣红之中，参杂几处血红。

    思及此，穆澄有点痛心。

    若不是自己无法掌控自己，苏擎也不需要跟着自己，现在他仍会是双手乾净的白衣少年。如同嗜赌之人，绝对不让自己家人碰赌，穆澄已经回不去过去了，现在又把苏擎给拖下水。

    初夏夜，nEnG芽皆已成叶，散木已成舟。

    眼前这棵菩提树，叶叶如扇，风吹时，月光似被扇落，一道一痕，如计时光。

    苏擎想到去年的此时，他们都还在书院。

    他问：「穆澄，你记得有一次大家抢着摘树叶，又挤在窗台之下那事吗？真是有够傻。」

    那次穆澄带头采下树叶，在窗前捞光。

    「你记得那次，我问你做什麽，你怎麽回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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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澄叹：「拾光书院里拾光。」

    苏擎哈哈大笑：「真是够绝，谁会想到这麽无聊之事，偏偏那些附庸风雅的公子小姐，就吃你这套。」

    她也叹道：「光难拾、往日难拾。」

    苏擎与穆澄在月下亮处，如那日苏原。若此日无事，便就无事。

    偏偏，苏原那日，暗处有豺，这日暗处，亦有。

    而那暗处，有几人对看。今晚动手。

    林间人影穿梭。官府、捉妖师、亡命之徒、还有奖金猎人。

    他们收到消息，若不先动手，早晚也会被弄Si。

    「真有那麽大的能耐吗？」他们不信，摩拳擦掌。

    夜深，来人包围了那山林四周，密密麻麻。几队人马商讨，决定火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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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在弓箭上涂了煤油，又将火药埋在穆然故居的周围。

    「看来，我们，被包围了。」黑暗中，三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