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日 (第3/3页)



    莳未的周遭就只剩穆澄，跟她一样，孤儿，nV孩。

    穆澄b莳未年长几岁。

    对於穆澄，莳日倒是非常疼Ai，相较於和莳未间的矛盾心理，莳日对穆澄敞开许多，穆澄更像是他的亲meimei。

    早年，母亲还在的时候，他和母亲一起照料穆澄，给穆澄缝衣服、做饭，教她走路、说话。

    穆澄承载着莳日和母亲的情感，也似一座桥梁，连接起莳日和莳未。

    那年的元宵，穆澄九岁，莳日带着她和莳未去街上看灯笼。

    一不留神，三人被人群挤开了，莳日不慎松开了牵着穆澄的手。

    穆澄另一手牵着莳未，和莳日分开後，两个nV孩没看到哥哥也不慌。

    一个闹X少筋、一个早熟冷静。

    莳未问：「哥哥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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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澄说：「那我们自己去玩吧。」

    穆澄拖着莳未，逛遍大街。

    路上，莳未忽然停下来，被拉着的穆澄，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只见莳未站定在一个捏面人的摊子前，眼睛直直看着摊上的捏面人。

    那当中有两个小小的孩子，一个长发，一个短发，各拿支小剑。

    「叔叔，您的手艺好好喔。」穆澄圆圆的眼睛看着摊贩，猛灌迷汤：「怎麽会捏出这麽可Ai的人，好羡慕呀。」

    「你们喜欢吗？让爹娘来买。」那贩子蹲下来对她们两个小人说道。

    「不了，叔叔，我们没有带钱，而且我们也没有娘，我们站这儿欣赏就好，但是叔叔，您真的好厉害喔。」穆澄就是这麽浮夸。

    看着小莳未可Ai，小穆澄嘴甜，那贩子被捧得开心，又听闻孩子没有娘，觉得可怜，便问道，「那，你们喜欢哪个，叔叔送给你们。」

    莳未毫不客气，指着那两个拿剑的小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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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摊贩取下面人，又跟临摊买了两支麦芽糖，分送给两个nV孩。

    「谢谢叔叔，您人好，手艺bAng，心地又善良。」穆澄连忙又褒又谢：「但我们不能白拿您东西，这样吧，看我的。」穆澄眼珠子一转，想到一个主意。

    穆澄靠在莳未耳边说了说，莳未看看穆澄，点点头。

    穆澄在路旁捡了根长树枝，递给了莳未，然後对着大街自顾自地吆喝起来。

    「来看喔，看表演喔。」

    听见有表演可看，周遭的人围了过来。

    莳未拿着树枝当剑，有模有样的b划起来，小小个子，时缓时定，虽然年幼生涩，但她动作毫不马虎，刚柔并济，专注而认真的神情，可Ai得厉害，融化了周遭的大人。

    一套舞毕，穆澄顺势敲锣打鼓。

    「我们姊妹跟哥哥走散，碰上这个好心的捏面人大叔，人好手艺bAng，请大家多多捧场，多多捧场。」

    又是谢词又是抬举，人人纷纷掏出银子，当中还包括莳日。

    他闻声而来，发现meimei们居然在此卖起艺，本来的担心又着急，变成哭笑不得。

    回家後，莳日把两人叫来，想给两人一顿教训。

    穆澄把莳未拽到自己身後，她杏目圆睁道：「阿日哥哥，若要打，就打我一人，莳未没有牵你的手。」

    莳未怯生生地看着两个哥哥姊姊。

    莳日怒道：「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打你？」

    穆澄却转目一笑：「若阿日哥哥打我，也该打自己，因为我们俩的手，原先是牵在一起。你松开了我的手，即使是不小心的，你也有错。」

    莳未低垂着头，却看到穆澄背後的手，做了个弹指。

    莳日叹气扶额，也罢，原意只是让两个meimei知道，迷路不能乱跑。

    他蹲下身，和两个meimei好说了一番。

    莳未旋即明白过来，是暗号，穆澄知道哥哥不会罚她们，也就放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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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房後，莳未心满意足地把玩着那两个面人。

    长发的是黑衣红发带，短发的是h衫白衣带，这就是她和穆澄。

    说莳日带大了穆澄也不为过，但莳未得到最多的呵护，也必定来自於穆澄。

    穆澄不怕自己背上的疤，不怕莳日的冷漠，总是站在她前面，替她挡着哥哥。

    莳未没有母亲的记忆。

    从小协助她打理，将她带进带出，日夜陪伴着她的，都是穆澄。

    她觉得有穆澄就够了，b有哥哥、也许b有母亲还够。

    莳未很是珍惜那两个面人，找了一个JiNg致的盒子，妥妥的收起来。

    巧得是，也是从那年起，穆澄就真的不再蓄着长发。

    事情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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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风吹起，夏日将至之时，出了点意外。

    那日穆澄又摘了些野果，早早来莳日这里献宝。

    莳日让穆澄坐好等，他道；「一会儿，我给你量身。」

    过了冬天好像又长了些，莳日在心头自语。

    穆澄百般无聊，忽然站起身来，走到面南的窗户。

    莳日来不及阻止她，穆澄已经把窗户一开，霎时群风灌入，吹起案上的图纸，两人慌忙抢救。

    穆澄没料到风这麽大，手忙脚乱的又将窗户关上。

    这风一进一出，两人又围着长案，头碰头救图，莳日的头发跟穆澄的，就这麽纠缠一起。

    莳日拉来两个坐垫，让穆澄坐好。

    「别动，我来拆。」莳日弯腰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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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澄的头发是浅棕sE的，莳日自己则是白sE，他耐心的分开几处，再轻轻解开，解了几撮，倒是穆澄不耐烦了，她很乾脆的拿起一旁的剪刀，喀嚓一声，散落一地的发丝。

    莳日愣住。

    「好啦，这样就能好好的解开。」穆澄毫不在意的样子。

    她甩甩头，专心的对付自己其他那些还缠在莳日头发上的发丝。

    「阿日哥哥你坐好。」换成是莳日坐着，穆澄在旁跪立，仔细拆剪。

    她边解边剪，最後松了口气：「终於好了。」

    穆澄一大段头发被绞断後，参差不齐的垂在肩後。

    「过来，修一下。」莳日拿过剪刀，拉来穆澄。

    几刀下，穆澄凌乱的长发，转眼变成短发齐肩。

    「这样好，我喜欢。」穆澄不恼，反而开心道：「太好了，以後早上起床，只需梳莳未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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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莳日说：「你这丫头，太乱来了，nV孩不留长发，以後谁敢上门提亲？」

    穆澄答：「再亲都没有阿日哥哥亲，不提也罢。」

    莳日的x口，霎时也灌满了外头的南风，渐渐暖了起来。

    那时，莳日还只是个少年。

    往後，穆澄就维持这个长度，只要头发稍微长了，就缠着莳日帮她修剪。

    穆澄本来就举止灵巧，现在似乎整个人都轻盈起来。

    莳未对穆澄的短发，倒是没有什麽意见，她很喜欢，觉得穆澄这副样子，更像那个小捏面人。

    几人後来经常想起那些安稳的日子。

    明明当时是时日久长，後来却风起云涌，变化莫测，再回首，那久长之时日，已是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