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2 (第2/2页)

内推开

    ，脚步放轻，领着谭知仁往靠窗的位置走去。

    「苏西。」哈利站在布帘边，对病床上的人说。「知仁来了。」

    谭知仁在哈利身後停住脚步，突然感到很害怕。

    他没有听见温时予的回答，哈利转过身，向他招了招手。

    「我去买个喝的。」经过他身边时，哈利的手搭上他的肩。「你们慢慢聊。」

    谭知仁点点头，尽管他不确定究竟要对温时予说什麽。

    病房门口传来锁头扣上的清脆声响，谭知仁缓缓绕过布帘，完整的病床终於映入眼底。

    温时予就躺在那里，细瘦的手臂从病人服宽大的袖口中伸出，双臂在印有医院标志的薄被上交叉，他的皮肤苍白得吓人，静脉的颜sE清晰可见。

    温时予的脸sE也同样苍白，嘴唇颜sEb谭知仁印象中浅了许多。

    温时予的眼睛没有张开，如果不是因为x口正微微起伏，他看起来几乎就像是Si了。

    「时予，你还好吗？」谭知仁低声说。

    温时予的呼x1变得沉重，喉结上下跳动了一下，过了几秒钟，他的嘴唇才缓缓张开。

    「还没Si。」他的咬字混浊，好像舌头还没有恢复应有的活动力。「算还好吧。」

    谭知仁站在床尾，无法动弹。他想要走近温时予，想要温时予睁开眼看看他，这样他才能真正确定他没事，却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对温时予提出任何要求。

    「我快吓Si了，哈利打给我??」

    他突然一个字也说不下去，一GU强烈的恐惧感席卷全身，使他没有办法站稳脚步。现在看见温时予依然在呼x1，刚才被他大脑隔绝在外的一切，终於像是泄洪般，铺天盖地地涌了上来。

    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麽接近失去一个人，不是背叛、不是抛弃，而是天人永隔。如果躺在那里的温时予已经失去呼x1心跳，如果他知道今天温时予出门前，是他最後一次见到他??

    他没有办法想像没有温时予的世界。

    谭知仁的鼻尖一阵刺痛，接着泪水就夺眶而出。

    他不该在温时予面前哭，温时予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他的情绪只会造成温时予更多的压力。

    他跌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双手摀住脸，试着把呜咽声吞回肚里，把在x口翻腾的情绪压下，却徒劳无功。

    「对不起……对不起……」

    他不知道自己在为什麽道歉，大概是所有的一切吧——他对温时予的伤害，他反覆的态度，还有他的自以为是。他差点连懊悔的资格都没有了，如果温时予被刺的地方不是腹部，而是x腔，如果送医的过程中失血过多……还有太多的如果，会让他连坐在这里哭泣的权利都失去。

    温时予发出含糊的声音，谭知仁不得不强迫自己暂时停止啜泣。

    「什麽？」隔着眼前的水雾，他往温时予的方向看去。「你说什麽？」

    温时予的头转向他，再度开口：「不要哭，我还在这里啊。」

    谭知仁的身T因为哭泣而cH0U搐，上气不接下气。他颤抖地深x1一口气，试着缓和紧绷的肌r0U，用掌根抹去眼前的泪水，好让他更清楚地看见温时予的模样。

    「我以为??我以为你??」

    他说不出口。现在知道温时予还活着，他更说不出口了，好像眼前的一切只是幻觉，如果他说出那个字，幻觉就会破灭。

    「我也以为，可是我没有。」

    温时予的手就放在棉被上，距离他只有几十公分的距离。所以他伸出手，将温时予的手指握进手心里。

    温时予没有回握他，不过也没有把手cH0U开。

    「刚才，我一直在想。」谭知仁的声音带着nongnong的鼻音，令他说话有些困难。「如果我今天就让你搬走，这件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温时予哼笑一声，但更像是叹息。

    「现在，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那能不能就不要走了？

    谭知仁差点脱口而出，他现在没有资格对温时予提出这种要求，温时予真的想走，他会让他走。

    「至少等到你好了之後。」谭知仁打量温时予的脸。「至少这段时间，让我照顾你。」

    温时予对上他的视线，双眼半阖。

    谭知仁不知道温时予想要从他这里找到什麽，或许最後找到了，因为温时予的眼睛微微弯起，露出接近微笑的表情。

    「不是说好不用负责的吗？」温时予说。

    谭知仁浑身一颤，瑟缩了一下。

    他不觉得自己在负什麽责任，只有一件事情很清楚，不管他先前对什麽事情抱有恐惧，都没有大过永远失去温时予的痛苦。

    「我??很自私，我只是不想失去你。」谭知仁哑声说道。

    他赶走温时予是为了他自己，现在想留下温时予，也是为了他自己。如果温时予已经厌倦像他这样的烂人，他完全可以理解，他不值得温时予的感情，温时予没有理由让他糟蹋第二次。

    「好吗？」他乞求。

    温时予的嘴角cH0U动了一下，吐出一口长气。

    「我没得选择，对吧？」

    谭知仁感觉像是有人一拳打在他的腹部，让他一瞬间难以呼x1。

    这是他应得的，他提醒自己，他早该知道对他来说重要的是什麽，只是现在已经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