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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的楼梯过于陌生，我没来过这里几次，但是想让说出口的话不变成谎言还是得去看看。没有人在，也正常，谁会在一大早还是下着雨的天气爬那么多层到天台。不过正常的也就只是那样而已——几乎占据天台一大半的一系列超大号晴雨伞，伞下长桌放着花卉，连椅子都是配套式的契合。这是偶像剧里的场景乱入吗？这里是教学楼的天台，我反复确认着这个事实。

    “校长，这是哪个社团搞的活动场地？”我还是没忍住问出这个问题。

    “没有哪个社团，校内学生自发暖心建设。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还以为谁都知道？毕竟刚开始那会整所学校都在传这件事，传言持续了将近一周呢。”校长歪头看向我，比我还惊讶的样子。

    “我是听到过也好奇上来看过，但是当时也没有那么豪华吧？”

    “肯定会升级的啊？最开始只是临时的简易版而已，虽然好像那样就足够有话题度了。”

    “感觉有点像露天餐厅。”

    “明显就是吧？哪里不像吗？”

    “这是教学楼的天台？算了那厨师呢？”

    “厨师不在，考虑到有些学生可能自带餐食，为了让他们不用去那么远而设的露天餐厅。”

    “就一个露天餐厅够吗？”

    “每个楼都有一个。”

    “……”

    “……”

    这场对话怎么开始的来着？总之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学校餐厅没再满人过了。我握着天台的栏杆俯视下方，分隔世界的雨幕好似永远存在的标志性事物，早已习惯了这个世界的众生不会为此产生烦恼，又或者这才是他们的想要。

    “为什么这所学校的围墙那么高。”我远眺着世南高中以外的地方，无数密密麻麻的人形黑影在城市中穿行，倒在地上的世人站起身来若无其事的融入了它们，只是一场盛大无声的典礼。

    “为了避免像这样的事情发生？怎么样，高墙以内、高楼之上很有安全感吧？”校长成了童话里会预言的先知，他摸着并不存在的胡须，也不像在思考什么。

    “一点也不，倒是有一种无法摆脱的悲恸感，但也不作用在我身上。那些间隔世纪的愿望，最终也只能融合成一个个抽象的个体，而绝不会被众生所知。”浅薄的理解在认知中成形，无法触及的宏大情绪致使兴致缺缺，心绪不绝决绝没有边界，天理残忍而正确却因身在其中而不觉。

    “果然吗？世间可不缺高墙和高楼，也从没听谁说过有安全感。”校长轻拂天台的栏杆，然后倚靠在那上面。“校内学生总想干些有的没的，那是不语的任性，我想任性的时候是不被约束的时候，于是有高墙作为界限，高楼作为顶点，在此之内自由些也没什么。”

    “一层妄想幻限的阻隔，有用极了，我不会说这是虚构的幸福。”我也倚靠在栏杆上，试图去看飞鸟眼中的世界。

    “你已经说了，呜哇，现在的学生真可怕。”校长象征性地打了个冷颤。

    天台的露天餐厅能等到拿着餐食的访客吗？从食堂到教学楼再到天台的距离，比天堂还远。

    “给你。”校长递来一个橙子味的糖果。

    “……谢谢校长。”我看着校长的口袋陷入沉思。

    活生生的生物不该被圈养似的观察，这对任何一个有思维的生物来说都是残忍的——这是文学社某次休闲时间对于课外书籍的讨论。

    ……真的吗？当时的我听到这句话时没有问出口，因为这似乎是个不应该回答的问题，无论赞同还是否定都只能用沉默应付过去。

    “要是没有思维的生物又怎样呢？”不过并非谁都这么想，休闲时间失去了好好放松的氛围。

    “那无所谓吧？如果连被圈养都意识不到，对它们而言不就相当于没有吗。”

    “这里穿插下阴谋论，如果是我们呢？”

    “过分。我刚刚没有站在没有思维生物的角度说，因为它们意识不到，所以才说无所谓。但如果站在我们这个角度，我们意识得到这是残忍的。”

    “使坏确实也就听见这个回答，咳咳，我换一个。如果一个生物有思维却被认为没有，在此同时还被圈养又当如何？”

    “有话直说。搞这些弯弯绕绕还阴谋论，看最开始讨论的题目就知道了吧？”

    “没把话题绕进去啊，使坏又失败了。”

    “你加入文学社的目的是？好吧休闲时间没关系。”

    给予众生想要的终结，给予众生应有的终结。沐浴在鲜血上的荣耀是谁的理想，投身于暮光下的永夜是谁的天堂。善心若是余力充裕方可顾及，恶念何以诞生于不遗余力之地，怎么忍心举办一场隆重宏伟的骗局。

    “嗯……只找到了三个，还以为这次可以说我很擅长找东西。”逛完这片区域最后一个社团，校长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并不是，只逛了一片区域就找到三个真的可以说不擅长找吗？”我该怎样才能学到用很抱歉的语气讲出那样的话。

    “是这样吗？是这样吧。我只是说这次，平日里经常见到这些东西。”校长似是随意的补充。

    “……是这样啊。”我服了，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变成半个吐槽社成员，到时谁都脱不了干系。

    要下到地面的时候，楼梯出现了一只拦路猫，走左挡左走右挡右，大摇大摆的在楼梯口跳来跳去。我认出这是昨晚的那只猫，也就是说陈止也在附近吗？时间……已经是四十分钟服务了，刚好一节课的样子，上学期间摸鱼了一节课甚至还有校长陪同，这个可以写在日记本里。

    校长蹲下一秒将猫抓起，速度快到我都还没反应过来，那只猫摆动着被精心修剪过的猫爪挣扎，然后没过几秒就放弃了……这跟昨天完全不一样啊？！我就想碰一下躲个十万八千里远的，连哄带劝成功摸到了还抗拒得感觉下一秒吃了它似的，一夜之间这是转性了吗？话说校长抱猫的方式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总之障碍解除，我们继续向下一个台阶走去。然后，转角蹦来一只白色的团子堵住楼梯，这次是一只兔子，走左蹦左走右蹦右。

    校长看了我一眼。

    “欸？这次是我吗？”

    校长看了眼怀中的猫。

    “好吧，我知道了。”

    我蹲下将双手对着兔子摊开，兔子反倒往后跳了一个台阶，我继续，兔子也继续，这个过程循环往复。眼看离地面越来越近，兔子像是认命般不动了，眼睛是闭着的。我顺势一只手抓住它命运的后颈另一只手托住它的臀部将它抱起——捕捉成功！虽然过程太复杂但结果是好的。

    障碍再次解除，我们继续向下一个台阶走去，然后转角闪来一瞬残影，这次是一只通体浅灰的狗。我们站着没动，它也蹲着没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