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1/1页)

    听到黑泽阵说他遇到g0ng野夫妇的时候，小川零其实没有太在意。

    黑泽阵太过早熟，各种想法和行动都带着极强的目的X，与同龄的孩子完全南辕北辙，导致小川零在儿童心理学方面的书籍时，常常出现科学与现实不符的情形，可若是直接用成年人的思维去看待他的所作所为，有时候又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他很有主见，某些事情上却又带着一丝孩子气，所以无法用刻板没有弹X的书籍去分析他的行为模式，可是小川零本身又没有养孩子的经验，只能从日常生活中一点点慢慢深入，在每一次的突发事件中挖掘他的所有面向。

    小川零一直是这麽做的，也觉得这个方法应该没有太大问题，但是她从没想过这种边做边学的教育方式，会为她的人生带来如此巨大的危机。

    「至少给个说明吧，阵。」小川零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次，「这是什麽东西？你从哪里拿来的？」

    黑泽阵看了她一眼，表情有些满不在乎，「g0ng野艾莲娜给的，她说是可以让你慢点Si的药。」

    小川零看了很多电视剧，最近也开始往动漫作品的方向发展，思考速度r0U眼可见的灵活了起来，所以等她听见黑泽阵的回答，各种疑问如雨後春笋般一个又一个冒了出来。

    慢点Si？多慢？怎麽个慢法？躺在床上无法动弹却能活到九百九十九的那种慢法吗？

    这难道是什麽新型态的处刑方式吗？

    似乎是终於注意到了小川零的抗拒，黑泽阵啧了一声，纡尊降贵的给了一句解释：「我试过了，没毒。」

    小川零一脸惊讶：「你吃了？」

    黑泽阵一脸你想太多了的表情：「没有，我拿去给附近的野狗吃，两个小时都没Si，还能去和别的狗打架。」

    小川零表情复杂，她是该纠结对方竟然把自己和野狗归类在同一个等级，还是该感谢他在给自己吃来路不明的药物前还记得先试毒？

    但她还是过不去心里那关，於是决定先用缓兵之计：「为什麽这麽突然想这麽做呢？是谁和你说了什麽吗？还是担心我Si了之後有人找你麻烦？」

    「你的问题很奇怪，一般人都会尽可能的想要活下去吧？」黑泽阵不明白小川零拒绝的理由，虽然确实有些可疑，但是如果不是主动找Si，那个叫g0ng野Ai莲娜nV人应该是没胆子对组织里的人动手。

    小川零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道：「那麽我这麽问好了，如果不考虑其他因素，你希望我活下去吗？」

    黑泽阵抬头看了她一眼，墨绿sE的眼睛直gg的看着她：「……反正目前还没有要你去Si的理由。」

    没有要她去Si的理由，但也没有必须救她的理由吧？

    是她的教育方式错了吗？组织未来的顶尖杀手，就这麽被她养成了家犬吗？

    小川零深深叹了一口气，黑泽阵正要让她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就见对方已经伸手拿起桌上的药瓶，从里面倒出一颗小小的白sE药丸。

    「帮我和贝尔摩德说我Ai她……并且不用替我报仇了。」小川零说完了自己的遗言，才鼓起勇气将手中的药吞了下去。

    白sE的药丸在口中慢慢溶解，没有苦味，反而有一种淡淡的甜味。

    把期望值降到最低的小川零顿时倍感安慰，心想这孩子做事还是挺有分寸的，知道给老人吃的药不能弄得太苦，这样就算药效不佳或者没有效果，她也权当是被捉弄，笑一笑也就算了。

    但是很快的，小川零没有了这种余裕，外层的糖衣溶解後，真正的恶梦才刚刚开始。

    酸的、苦的、咸的、辣的，各种人类能够想像的味道都包含其中，糖衣融化之後没有随着唾Ye进入喉咙，而是与唾Ye结合形成一种诡异的黏腻YeT，在口中交织成可怕的修罗地狱。

    小川零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黑泽阵，她想说什麽，却又不敢开口，深怕嘴里可怕的气息顺着口腔充斥整个肺脏，让那GU味道得以更长久的折磨着她。

    黑泽阵此时才终於发现了小川零的不对劲，他的瞳孔微缩，脸sE有些发白，糟糕的记忆在脑中缓缓浮现。

    ***

    小川零的身T一直很不好，整天坐在轮椅上，不是看电视就是听音乐，兴致来了还会坐在桌子前面看一整天的书，只靠葡萄糖和各种营养Ye维生，消瘦的肢T像是一棵乾瘪的枯木，浑身散发着一GUSi气。

    这绝对不是一个好的现象，但是小川零已经吃不了任何东西，也没办法站起来在房间里走走逛逛，等Si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

    根据贝尔摩德的说法，从她小时候第一次见到对方，小川零就是这个样子了。

    她没有变老，当然也没有变年轻，更可能是因为这个年纪的人大概也不会再怎麽衰老了。

    她的身T一直很虚弱，彷佛随时都会咽气，却一直没有Si，苟延残喘的活到了现在。

    黑泽阵也没有想太多，以为是贝尔摩德那个家伙太大惊小怪，或许小川零只是身T不好，但却是天生的长寿命。

    但是在两个星期前，小川零却突然倒下了，她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没有心跳也没有呼x1，除了一旁还在运作的心电图能证明对方还活着，从外表看上去就跟Si了没两样。

    他被贝尔摩德按在原地，耳边是贝尔摩德的呼x1声，急促又混乱，夹杂着一些他听不清楚的喃喃自语。

    他第一次没有和贝尔摩德作对，也没有甩开她的手，更没有语气不屑的抱怨他又没想走。

    一向针锋相对的两人肩并着肩坐在床边的地板上，彼此之间没有任何交谈，那张折叠床被两人有志一同的遗忘在脑後。

    他们都忘了要通知科恩，以至於整整一个星期，这个房间只有他和贝尔摩德。

    小川零一直没有清醒，组织也没有派人来看，彷佛就等着床上的人自然咽气，他们再让人过来收屍。

    ***

    在那之後，黑泽阵和贝尔摩德才真正算是达成了和解。

    他们以为小川零会问，最起码也会稍微关心一下这次的突发状况，所以他们在第一时间就已经对好了口供，可是小川零却彷佛失去了这段记忆，他们虽然不解，但也非常默契的没有主动提起。

    从前黑泽阵一直希望小川零安安静静地Si去，但当这个机会终於来临时，黑泽阵才发现自己没有如想像中那样松一口气。

    他是真的以为，小川零永远不会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