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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赴宴 (第1/2页)
定亲之日很快便到,这日辰时,宋云取了一套靛青新衣前往裴归渡院中,叩门后推开,瞧见的便是那人已然着上一身玄衣,正往腰间佩戴着一块玉。 宋云啧声,将那新衣放至架子上,揶揄道:“你兄长特意嘱咐我将这衣裳给你送来,生怕你穿着骑服便赴那定亲宴,结果你倒好,虽不穿骑服,却依旧是一团黑,将自己捯拾得像乌鸦一般。” 裴归渡不以为意地理了理腰间的玉,道:“旁人的定亲宴与我穿什么有何干?” 宋云看着对方满不在意的模样,微微挑眉,道:“旁人么?我以为你已经将那乔氏女当作你阿姐了呢。” 裴归渡将玉理好后,抬眼瞧对方,微带疑惑道:“我第一次见她,和最后一次见她,都是在临舟的冠礼上,你以为呢?” 宋云歪了歪头,讽道:“我能以为什么?见面次数少又怎样,妨碍你赴宴了?” 裴归渡没说话。 “我想了一夜也想不通,就算郭氏会出席此次定亲宴,就算他当真打算在定亲宴上做手脚,安排几个人守着不就行?何至于亲自到场?”宋云说着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难以置信道,“你总不会真的是为了去见那小公子一面?小裴将军,春猎在即,别忘了军中还有一众士兵等着你cao练。” 裴归渡正色道:“春猎护卫一事,我自会在定亲宴结束后去处理。” 宋云啧一声,寻了一旁的椅子便坐了下来,翘起腿悠哉道:“我发觉你自打去了一趟礼州,便总说自己没时间去军营,底下的兵已经许久未见过你了,不解释解释?” “解释什么?”裴归渡不以为然,仍是站着看对方,道,“宋雁南,我需要同你解释?” 宋云闻言一摆手,道:“诶,可别这么说,我可没那个意思。我就是好奇,那小公子给你下了什么蛊,一年前问你时,你还说不会干预乔氏的事情,要他们生死由天,结果这次回来,立马就同郭氏搭上了线。你可别说看不出郭氏有意针对乔氏,你这般同他来往,不可能是明知不可而为之,我瞧你现今的模样,不像是敢和小公子对着干的样子。” 裴归渡被对方轻蔑的语气气得笑了出来,讥讽道:“宋校尉倒真是料事如神,十分擅长揣度他人的心思?” “谬赞谬赞。”宋云倒也没脸没皮般接下了话茬,随即又顺着杆爬,道,“而除了这种情况,剩下的便只能是你故意设局。裴敬淮,我倒是好奇,你究竟设了个什么局,连我都不打算告知?你该不会真要将郭氏除了,保下乔氏吧?” 裴归渡揶揄道:“未尝不可?” 宋云难以置信地站了起来,沉声提醒道:“且不说目前朝堂上暂无能顶户部之职的人,就算真的冒出了那个人,有能者居上,他郭氏手握丹书铁券在手,又岂是能轻易斩杀之人?” “若我偏就不将其置于死地,只要他不再配得上户部之职呢?”裴归渡反问道,“乔氏谁也救不了,只能靠他自己,靠那喜怒无常的皇帝。户部一职暂无能者居上,难道礼部就有了吗?皇帝需要的是既能为朝廷分忧,又能平衡各方势力的臣子,而并非功高震主的所谓功臣,裴氏属于后者。可为何我裴氏已然成为皇帝眼中的刺,他却只是做着削权扣押之事,未将我裴氏除之而后快?” 裴归渡忽而蹙眉,接着道:“因为如今南蕃、北齐、靖央三地都将绎朝视为盘中餐,时刻准备攻入。镇远军征战多年,替绎朝打下无数城池,无论军力军纪还是民心,都有目共睹,皇帝不可能费尽心力除去一只最有力的臂膀,至少在战事平稳之前,他不可能这么做。可郭氏不是武将,亦不是什么短时间内缺之便能导致一国无法运作之人,所以他至今都不严惩郭氏,不仅因为郭氏在任期间户部有八九分的事情都处理得十分妥当,有能力维护住大体。更是因为,他还没有触碰到皇帝的底线,皇帝还能忍他片刻。无论是丹书铁券在手,还是暂无能者居上。” 宋云凝神了然,片刻后道:“所以你同郭氏结交,是要将他变成万木中最高的那棵,皇帝不会将裴氏赶尽杀绝,却未必会放过郭氏。届时不论丹书铁券还是旁的,皇帝总有办法对付郭氏一族。可……如此一来,不还是会将裴氏卷进去?” 裴归渡如何不知,就算皇帝不会立马将裴氏赶尽杀绝,可削弱兵权、安插人手一事近些年也不是没有干过,若皇帝因此再次向裴氏一族伸手,届时谁又能保证他裴氏安危?难不成真就留住命即可? 裴归渡在礼州时便将此事想了许久,不敢自作主张,又不敢什么都不做。或许他此前同乔行砚一副情到浓时便事无其他的模样,可一旦离开了对方,清醒过来,那股不安感又总是涌上心头。这种感觉在他还在礼州,梦醒睁眼未见乔行砚时经常发生,又在回京后独自于噩梦中惊醒后愈发强烈。 他在礼州时没忍住,想了许久,最终还是同他父亲提及了此事。他本以为父亲会大发雷霆,训斥他分不清事情的轻重,要为了一个敌对之子将整个裴氏都赌进去。 可谁能想到,裴程并没有第一时间便给他回复,而是在他们离开的当天,将他拉到一边嘱咐了许多事,其中最为重要的便是同郭氏结交,替乔氏挡灾一事。 裴程用近十日的时间去仔细思量,最终同意了。 回京后,裴归渡又同裴政私下见了一面,当他将裴程的话原封不动复述一遍后,他兄长的脸色也愈发难看,最终没有过多评价,只骂了他一句“真是有病”,便甩袖走人了。 次日,裴归渡在府中审阅沈昱送来的卷宗时,收到了裴政递来的书信。信中提及到的是户部的一些信息,分明对方什么旁的话也没说,可他却感觉到了一股难掩的怨气,好像真的挺看不起他,又不能袖手旁观的哀怨气。 裴归渡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他不想将事情告知宋云,一来是宋云替他忙着春猎之事,不适合再分心到这件事上,二来则是,宋云实在多嘴,他怕有一天,这些话全落到那小祖宗耳朵里,又该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过不去,实在是酸涩,倒属实没有那个必要。 再者,若真叫那祖宗知晓了,叫对方如何自处?公私分明一事,最早便是他自己定下的,如今却越界干预,反倒叫对方不好做。若真知晓了,怕是又得争吵一番。在吵架这件事上,裴归渡自知,是有些怵对方的。 “我自有分寸。”裴归渡道,随后无视对方一副“你看我信不信”的鄙夷神情,“还不走?定亲宴就要开始了。” 宋云看着裴归渡开门往外走的背影,说不上心头那股憋着的是什么滋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只在心中又加大了几分好奇,这乔氏小公子究竟是个什么人物?去了趟礼州安然回京便罢,怎还叫裴敬淮同郭氏搭上了关系,还说什么有分寸?有分寸的人能干出这种事情?有脑子的人都未必干得出。 宋云很是不理解,但也跟上了对方的步伐,前往大学士府中赴定亲宴。 乔行砚今儿一大早便随母亲一同前往了姜府,乔婉与乔怀衷比他们还要早些,前者是被安排到了准备好的厢房内打扮一番,后者则是又同姜大学士核对了一番定亲宴的流程。 是以当二人抵达时,便也默契地分了两道走,林秋娘去寻乔怀衷,他则在姜府婢女的带领下,来到了乔婉的房门前。 乔行砚轻叩房门,道:“阿姐。” 屋里的人听了来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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