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夜用药 (第1/1页)

    蓝初羽是一个做过就不会后悔的人。

    他胳膊撑住墙壁，眼神重新聚焦在顾慕衍的身上。

    顾慕衍哭的肩膀发抖，病猫似的炸着毛。他拉住顾慕衍的病号服，抽出身上的皮带把顾慕衍的双臂捆在腰间。

    淡青色的血管从皮下蹦起，纤细的手指紧握成拳，顾慕衍挑衅道：“忍不住了？”

    蓝初羽拿了大衣裹在顾慕衍的身上，系紧衣带绑粽子一样把人捆的严实，说：“带你回家看一眼，不许再闹。”

    顾慕衍被蓝初羽拽出电梯，冷风钻进鼻孔，他鼻子一酸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进了车内，暖风已经提前开了很久，冷热空气对冲，顾慕衍体温慢慢开始升高，脸颊上浮起两坨腮红。

    加长型汽车，后座的空间足够。蓝初羽把人推向靠窗的位置，用安全带再绑了一层。

    “坐稳。”

    顾慕衍眼神警惕中夹杂着些许欣喜。坐在另一侧的蓝初羽被打的侧脸一点点肿起，领带衬衫因刚才的拉扯而变得发皱。

    车开到时已经凌晨三点，一路上蓝初羽没有说话直到顾家。

    顾慕衍家不穷但也称不上有钱，住的是老小区，楼下是露天菜市场。车轻而易举的开进去，没有任何阻拦。

    自从出了事，顾慕衍就没在回过家，他扭着身体望向车外，楼下的健身器材花草都和几年前一样。

    他忍不住撞着车门，眼泪涌出眼框很快打湿他的脸，发热的脸颊一点点褪去温度，“放我下车。”

    蓝初羽解开顾慕衍身上的束缚，扯住顾慕衍身上的皮带，把人往车下拽，顾慕衍双手被绑，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

    “你给我解开，我自己会走。”顾慕衍整个人活过来一般，急冲冲的往家的方向奔。

    “怎么走，我说了算。”蓝初羽出了车门一开口大量的白色雾气往外跑。

    二幢，六单元三零二。

    深夜里没有人，楼道里只有两个人的喘气声和脚步声，到门口时，顾慕衍想起自己没有钥匙，但是这个时间敲门是要把他的父母吓出问题。

    他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的时候，蓝初羽从兜里掏出钥匙，咔嚓一声拧开门锁。他转头看向蓝初羽，“你怎么会有我家里的钥匙？”

    他被蓝初羽推进屋子，门被关上带起一阵风吹起屋内的浮灰，房子是很久没有人住过了。

    “他们人呢？”

    蓝初羽摁开门口的小灯将部分客厅照亮。屋内的大部分东西都被搬走，只留下一些不值钱的和挪不了的柜子，还有一墙用胶带粘死了的奖状。

    “蓝初羽，你究竟做了什么？你说话！”顾慕衍看着蓝初羽手里的钥匙哽咽道。

    “人没死。”

    “他们年纪大经不住吓。”

    “知道怕了？”蓝初羽手指划过墙上的奖状，见顾慕衍求饶的样子心里逐渐安稳。

    顾慕衍父母两人的婚姻关系早就出现了问题。能够继续在一起也不过是老一辈的思想。顾慕衍一直在外求学，加上有意隐瞒，所以顾慕衍毫不知情。

    死亡是戳破幻象的针。顾慕衍头七刚过两人就在民政局里了婚。

    房子挂出，蓝初羽就以高价买入。

    “他们只是把房子卖了，各子有了新的家庭。你看照片的时候没发现，他们两个人没有同框。”

    “什么再婚？”顾慕衍记忆力他的父母称不上恩爱，感情却是很稳定的，“你撒谎。”

    “我没有理由撒谎。”

    “是不是你做的？”

    “他们的婚姻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出现了问题，况且他们只是把你当作炫耀的工具，你死了他们自然各奔东西。”

    顾慕衍愤怒的声音中夹杂了难以抑制的痛楚，“都是因为你！你有本事把这一切恢复成原样！”

    “他们的感情不是我能左右的。”

    “你还知道感情没办法左右？那为什么还是咬着我不放，你每次都是害我又救我，连狐狸尾巴都懒得藏，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可以随便掌控的玩具。就这样的你，竟然也知道出了问题的感情没有办法强求在一起……”

    “你够了！”蓝初羽将顾慕衍推坐在沙发上，“他们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你刚实习的时候，他们为了争面子让你安排不学无术的侄子插进班级你所在的班级，完全不顾及你的死活。你每个月的工资全部上交，每天在职工宿舍啃面包。后来你出了事，他们有管过你吗？就这样你赔酒赚的钱还要打给家里，你知道他们边花着你的钱边嫌弃那钱脏吗？你为他们受委屈，他们可没在乎过你。你有我一个人就够了，下半辈子我们互相照顾。”

    这样私密的事情，蓝初羽都知道。顾慕衍脊背一阵发凉，“你在我家放摄像头？还是安插了眼线？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真是个疯子……”

    “路要朝前看。他们有新的家庭，新的孩子。事情已经这样，没必要鱼死网破。你总想着过去的事，身体怎么才能好。”蓝初羽握住顾慕衍的双肩说。

    顾慕衍冷静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你要我怎么忘。”

    “往后余生，我会给你钱还有以前没有的权利，这些人真的重要吗。”

    “权利……”

    看到顾慕衍眼中的‘动摇’，蓝初羽眼睛升起亮光，“对。”

    顾慕衍屈膝朝蓝初羽的小腿踹去，“没人性的畜生！”

    蓝初羽忍不住把人从沙发拖到地上，随后骑在顾慕衍的身上双手紧紧掐住那纤细的脖颈，“我快被逼疯了。”

    “咳咳…”

    一滴泪顺着眼尾流进顾慕衍的发缝，有一滴就有第二滴，很快将鬓角浸湿。

    蓝初羽松了手上的力道，重重啄了一口顾慕衍的嘴唇。从兜里掏出一一个四方的盒子，蓝初羽滑开盖子里面的药片撒落在地，他捏住顾慕衍的鼻子捡起几颗塞进顾慕衍的嘴里，让人咽下去不许吐出来。

    “咳……这是……什么药……咳咳……”

    “乖，吃了药你就不会怪我。”

    “……咳咳……”顾慕衍挺动身体，透明的液体从嘴角滑落，他尽力的想要吐，药片还是顺着喉咙全部咽了下去。

    药吃完了，蓝初羽松开手擦干净顾慕衍嘴角的水迹。

    顾慕衍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里作用，意识突然开始模糊，他用后脑勺磕着地板想要保持清醒。没一会整个人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