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之夜 魔女的回忆 (第5/5页)

较艰苦，这个孩子一定经历了我没法想象的苦难吧。我心中不由得涌现出疼惜。

    我此刻真的很想拥抱着他，然后痛哭一场。当然，我也这么做了。

    只是……

    在即将接触到少年的那一秒，我的瞳孔蓦地缩小。

    漆黑的斗篷在空中划过一个优雅地弧度，伴随着我的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

    我不可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胸口没入至刀柄的银质匕首。匕首的另一端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攥着，带着它主人坚定的意志，狠狠地插进我的心脏。

    “唔！”

    我痛苦的闷哼一声，路西将刀柄转了一圈然后又骤然拔出。

    我感受着我的躯体不受控制跌倒在地上，浓重的血腥气在鼻间，喉咙里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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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为什么？”

    我看着眼前穿着教会神职人员特质靴子的那双脚，突然涌现出一个不好的念头：“路西……你……”

    “竟然会有魔女不避开人群住在村落里。”

    少年蹲下身，戴上手套，面无表情地抬起我的下巴：“你的名字是什么？与这场瘟疫有关？周围这两人是你杀的？”

    血红色的眼瞳中满是敌意与疏离，回想起之前恶魔的告诫，我这才明白一个事实：我的少年，他不记得我了。

    “啊……”

    我张张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为什么魔女不能和人类接触，为什么不要留在村子里，为什么最好不要见路西。

    我在这一刻全都明白了。

    “路西……我，”可是我还是不死心，吃力地对少年伸出右手，渴望碰一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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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一下，只有一下就可以，我的……

    “我好喜欢你呀，路西。”眼泪不受控制地流淌出来，滴落在地上，沾染上灰尘。

    心脏疼得快裂开，可我还拼命地不想承认这个事实：“我爱你呀，我好爱你呀。”

    我们一起回家好吗？我想带你走，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爱？”

    少年皱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丑陋的魔女怎么可能会拥有爱呢。”

    丑陋的魔女。

    于是那一瞬间，我觉着自己好像有什么东西坏掉了。

    “够了！！”

    身后的恶魔发出一声怒吼，原本淡薄的雾气凝实成数十把锋利的刀剑，冲少年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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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西松开手，身形一个轻巧地后翻，眨眼间便落在了十米外。

    灰尘在空气中扬起，待落定之时，少年原本站立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

    “总之现在先闭嘴听我说。”淡淡的雾气包裹着我，好像飞了很久。在路上我感觉胸口的大洞慢慢愈合着，血也不流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脏还是疼的厉害，像是被人狠狠剜走一块一般。

    乌鸦一号的心情很不好，语气也很恶劣：“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留在那里了！你以为你为那小孩许下的心愿，教会那些老顽固会不知道吗？”

    “除了魔女，和恶魔出现关系的人眼眸都会变成红色，你没看到那混蛋的瞳孔已经变成了赤红？”

    “生命接近无限，怎么杀都杀不死，再加上丢失了所有的情感和记忆。”

    “这简直就是天生适合被洗脑的魔女猎人原石。普通的魔女躲都躲不及，你还上赶着去找死！”

    虽然作为一切源头的乌鸦一号自己在说出这话时也有些心虚，不过并不妨碍它用翅膀没好气地扇我脑门。

    “总之，你以后就不要再和人类接触了。”

    “至少在你能成长为一个称职的‘魔女’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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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鸦一号没好气地停在空中，挥一挥翅膀，把我放在一幢宅邸面前，还不忘顺手往我怀里塞了一个暖呼呼的银发小孩。

    “这以后就是你魔女的宅邸了。在极北之森的最深处，不会担心受到打扰。”

    大乌鸦满意地站在地上抖抖全身的羽毛，突然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不对劲：“你怎么从刚才起就这么安静？”

    它转过身子，却正好对上我软倒下去的身子。

    “喂，魔女，魔女……小黑！”

    耳边的声音渐渐远去，身体也轻飘飘的。

    我想死的执念从没有如此强烈过。

    “恶魔先生。”我听见我自己这么说道，声音沙哑：“丑陋的魔女是不是不会被爱呢？”

    成为魔女意味着失去爱与被爱的权利，那么……

    “不，这倒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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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感觉恶魔用魔力化成虚幻的双手，轻轻把我从地上扛起来，语气有一丝动摇。

    “魔女是可以被爱的。”它停顿一下，用有些生涩别扭地声音说道：“只要你……能有个孩子，找到家人。”

    “是……这样吗？”

    我突然像是又有了一丝希望般，伸出手虚虚抓住恶魔的实体，接近恳求般，再次确认：“只要我找到愿意接纳我魔女，愿意为我生下后代的存在，那么我就也可以被爱吗？”

    就算不是路西，就算是其他人。

    “嗯……是这样的。”虽然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但是乌鸦一号还是点点头：“无论是谁，人类、天使、动物，甚至是恶魔，你都可以让他们为你生下后代。”

    “恶魔先生。”

    我闭了闭眼睛，最后在脑海中细细描绘着曾经无数个日夜渴求着的身影。

    像人偶一样精致的容貌，丝绸一样漆黑的发丝，雪白的皮肤和总是不服输的表情。

    那个少年在我回忆中渐渐死去，美丽的躯壳伴随着玛丽亚jiejie的惨叫在烈火中熊熊燃烧。最后只剩一抔枯骨，被埋葬在那个长满野花的空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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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把我所有的执念都拿走吧。”我说，笑得挺开心：“为了能早一点拥有人类的身体，得需要很多执念来填饱肚子不是吗？”

    “嗯，的确是这样，不过，你确定？”

    活了不知多少年的恶魔在此时竟然有些局促，黑色的大乌鸦亲昵地啄了下我的耳朵：“要是都吃掉了，你可能就真的变成‘魔女’了。”

    “无所谓了。”我看了眼染血的胸口，：“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恶魔先生是我唯一的家人了。”

    不知道是不是“家人”这个词触动了那只乌鸦。最终它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把我放在了宅邸中的一张大床上。

    “睡吧，我的魔女。”

    它说：“等你醒来，你会为自己的‘重生’感到惊讶。”

    它顿了顿，最后还是补充道：“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可以唤我的名字，小黑。”

    “我的名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