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窗台边的男孩上 (第2/2页)

……」

    脱下外套的许和松反而自己冷得发抖，但收回来未免也太糗，只好蹲下来帮男孩套上外套。

    「快进去吧。」

    男孩小小声地说了句「好香」，许和松的衣服对他瘦小的身形来说大的夸张，他缓缓地跟在许和松後头一起走进育幼院，简直就像一件外套在走路。

    即使男孩不住在育幼院，还是让几乎全部的孩子们都知道他的存在，也知道他的小提琴学得很快。当他在练习的时候，总会有几个不受控制的孩子悄悄跑到一楼的大教室外偷看他，可是只要男孩发现有人在外头，便会怎麽样也不继续拉琴，像做错事般低着头把小提琴放下，盯着地板眼睛都不眨一下。

    「怎麽了？」许和松问道。

    男孩抬起手，指向躲在教室外的人。

    「他们是喜欢你拉的小提琴才跑来听的，不喜欢有人欣赏吗？」

    「不想。」

    「为什麽？你拉得很好。」

    「很丢脸。」

    许和松皱起眉头，听到这个答案很意外，虽然困惑但还是出去把教室外的小孩们赶跑。

    「我们去琴房练习，这样就不会有人在外面偷听了。」男孩一脸呆然，没有回应，许和松思忖後补充：「你之前在窗户外面看的那个房间就是琴房，外面听不到里面的声音，这样就不会有人跑来听了。」

    「不要。」

    许和松实在Ga0不懂这孩子到底想要怎麽样，忍住叹气的冲动，坐回男孩旁边的铁椅，翻开另一本乐谱中先前贴了标签纸的页面，放在谱架上。

    这时候男孩再次开口：「那个房间很小，很可怕。」

    许和松直觉这是个隐喻，脑中闪过各种问题，却还是愣着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并非专业的辅导员，即使是一个小问题他也不敢随便说出口。

    「为什麽呢？」许和松微笑着问，但眉头却微微皱起。

    「关起来很可怕……」

    男孩手上的琴弓掉到地上，许和松弯身捡起，却看到对方的双手颤抖不停。

    「欸，没事吧？」

    许和松因为担心，贸然把手盖在他不停发抖的手上，却被猛力甩开，男孩Sh润的琥珀sE双眼惊恐地盯着许和松看，然後什麽话也没说便跑了出去。一楼的音乐教室离大门并不远，许和松回过神追出去时，已经完全看不见他的踪影。

    连续下了好几周的大雪终於停止，而男孩也跟着融雪消失了。

    因为从来都不知道男孩的个人讯息，育幼院也无从调查，许和松和江齐渊只能安慰自己男孩只是被发现时常溜出来，所以被父母亲禁足。

    再次得知男孩的消息，已经是大约两个月之後的事，而且是从附近的儿童安置中心那里得知的，还包含那些男孩无法说出口的所有事。

    男孩的母亲是台湾人，在老旧的公寓内当起应召nV，多年前和一个p客生下了他。母亲接客时男孩都会被赶出来，所以他才会一直在路上游荡。

    大雪导致母亲的生意变差，经济的压力让她密集x1食毒品，每次在x1食後对男孩X侵和nVe待，成了她每天的乐趣。在小小的公寓里传出的连续哭闹、打骂声终於惊动了邻居，最後报警求助。男孩从公寓中被救出来时奄奄一息，紧急送往医院後躺了将近一个月，据说再打下去，他可能就会直接Si掉了。

    许和松着急地跟着外公一起去看他，却被告知无法直接接触本人，只能远远的看着。

    男孩所在的房间有一个小玻璃窗，能够看见里面的情况。里头除了男孩以外还有一名穿着白袍的医生，医生不断说着话，但眼前的人一点反应也没有。男孩彷佛变了一个人，眼神涣散，表情和肢T都丝毫没有露出任何情绪。

    「他好像不会说话……」社工师一脸忧愁地和江齐渊说着男孩的情况，「但医生检查都没有问题。」

    「之前有让他来我们的育幼院，他当时是能说话的。」

    「真的吗？这消息对我们帮助很大，江院长。」

    社工师看了眼许和松後把外公拉去一旁，许和松识相地和他们保持距离，隔着玻璃窗继续看着里头的男孩。

    即使少一次被伤害的痛苦也好，如果之前自己能够谨慎一点，是不是就可以提早救他？

    许和松摇摇头。

    别傻了。许和松明白再怎麽完善的做法和机构，总是有救不完的孩子，甚至有数以万计连被发现都没有就默默消失在世界上的孩子。

    即使很心痛，但许和松的目光还是离不开男孩，他想把这眼前的画面深深印在自己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