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杀敌国太子失败后_60阔别重逢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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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0阔别重逢 (第2/2页)

经空空如也,你走得格外仓促。”

    萧仲奕微微抬起眼睫,将信将疑地沉默着。

    这场寂寥的沉默在房中蔓延了很久,他的眼中渐渐才似亮起了希望的微光,再度看向我,期待着我的下文。

    “但是今后……”我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饰,自嘲般笑了出来,“我想,我们今后只能是敌人了。你若辱我,我赵玉但凡苟活一日,哪怕只有一口气在,也要千方百计,取你项上人头。”

    萧仲奕也笑,笑得很开怀。

    日头升起,我被萧仲奕的婢子塞入红幔高轩。四匹良骏引在车前,脖儿铃叮当,清脆悦耳。

    为防我逃走,他将之前搜刮来的隋永安的丹药掏出,逼我服下。我问他这是什么,他不答,只是唇畔牵出个令我琢磨不透的笑容。

    梁国使臣接走了另一驾大轩,接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燕贞与那名骑兵统帅策马在前,其他人护在车驾周围,呈拱卫之势。显然对这公主格外看重。

    我望着连绵不断的甲兵,头回意识到——人活一世,太聪明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比如那名统帅的身份。

    我最后看了一眼那名统帅。

    他与昨日无甚区别,还是一副威风凛凛,高不可犯的模样。

    若我愚钝不堪,没有认出来他,倒也不会觉得此番光景凄凉。

    其实萧仲奕的人并不算少,车帘拂动之间,也能看到人马逶迤。但和对方一比,则高下立见。

    车驾四平八稳,偶尔碾过碎石也没有颠簸之感。车帘随风翕动,我在明灭交替之中昏昏欲睡,不多时便彻底睡了过去。

    入梦之际,脑中恍惚,眼前仿佛还是窗外高升的日头。天光大亮,天穹投下了惨白颜色。

    风也是冷的。

    然而我刚睡着不久,一场激烈的情事便骤然入梦。暧昧的呻吟,潮湿的皮肤,腥膻yin靡的气味……一切浪荡的五感朝我聚拢而来,使得我陡然惊醒。

    这才发觉马车正停在驰道边,一行秦兵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抱着水囊喝水休息。

    我感到一阵没有由来的口干舌燥,心跳急促。小腹之下更是邪火旺盛,欲念横生,甚至不能自控。我方想起隋永安那丹药不是什么好东西,登时心中一颤。

    便在这时,一个不紧不慢地脚步声接近过来,“赵玉,喝点水?”

    是萧仲奕的声音!我慌乱地答:“不用,我要继续睡,别来啰嗦。”我的声音却在抖。

    萧仲奕狐疑地靠近了些:“怎么了?”

    我再不敢说一个字,紧紧闭上嘴,头朝里,歪在厢壁上装作睡着。

    眼前忽然有白影闪动,竟是萧仲奕拉开了车厢门,跳上车茵来查看我的情况。我惊得睁开眼,朝他厉声道:

    “出去!离我远些!”

    四目相对,空气在这一霎凝死。我将衣摆往身上掩了掩,欲盖弥彰般遮在胯间。

    萧仲奕也是一愕,目光逐渐转得幽深。他喉结轻轻滑动,沉着脸进到厢中,抬手探了探我的额头。

    温凉的手掌一抚上来,我甚至有些心猿意马,急忙阖上眼,喘了两声道:

    “滚。”

    萧仲奕用力呼出一口悠长的气,似乎在去留之中难以抉择。

    他最后还是选择挨着我坐了下来。

    车内闭塞,他身上的熏香虽然很淡,但此时此刻却像被无限放大。陌生的气味像暗中生出的一只只血手,死死拽住我,意图将我拖入深渊。又像是万千鹅毛,轻轻撩动着几近崩塌的神志。

    他坐得纹丝不动,只是抬手轻轻将我揽入怀里,力道不大,很温缓。我的额头甫一贴住他的胸口,神志霎时溃不成军,胯下更是先于意志一步,已经硬得发痛,忍不住艰难地道:

    “你出去……算我求你。”

    他不似方才沉静了,揽着我的力道转大,一把钳住我的下颌,凑过来道:“怎么不求我干点别的?”

    我几乎要屏住呼吸来与车内弥漫的一缕幽香抗衡。

    “啊……”

    一只手兀然攀上我的腰际,我被逼出一声低哑地呻吟后死死摁住他的腕子,却抑制不住地直发抖。

    腰束被解开的那一瞬间,一股解脱般的快意陡然冲上头脑,仿佛无数缠绵暧昧的声音在我耳畔催促着。

    我死死揪住身下的软垫,呼吸之间已被萧仲奕身上的暗香灌了个透,转眼间心如死灰,忍不住暗暗道——

    谨贺梁王……鸳鸯璧合,鸿案相庄,新婚大吉。

    与我黄泉碧落不复相见。

    我意识昏沉之际,窗棂木阑碎裂的声响兀然钻入耳朵。

    哐当——

    三支飞矢破窗而入,将那镂花木棂震成无数碎片,窗口登时空缺出来。崇遥关外,裹挟着黄沙的冷风随之倒灌进来,飞沙打面,疼痛开始蔓延。

    萧仲奕猛地朝后仰头,一支铁簇便擦着他的鼻尖射进来!

    秦军察觉到危险,纷纷聚拢,形成包围的阵局。

    几个呼吸的工夫,一阵狠戾的铁蹄声飞速逼近,轰隆隆的声响在天地间回荡不已,黄土几乎为之撼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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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仲奕扶剑起身,看向不远处涌动的黑影两目赤红。他似一头敏捷的黑豹般转身出了车厢,跃上一匹骏马,率骑兵调头迎战,扬起一路滚滚黄尘。

    乌泱泱的黑潮将要与秦兵相冲之时,忽而间杀出一小队十余人的精骑。他们并不与秦兵缠斗,而是直奔的我的马车而来!

    车外刀影纷杂,我摸索着在坐榻下翻找,应是有两柄备用的长刀。然而我刚一握住刀柄的,马车却骤然往旁侧歪斜。

    我一个趔趄倒在车里,后脑重重磕在厢壁上。

    然而车前的马儿受惊过度,步伐不一,拖着我一路狂奔的,冲出了秦兵的护卫圈去。似乎还碾过了尸首,车辕下起伏不定,颠簸得尤为厉害。

    颠簸了不知多久,车夫终于脱力,被四匹发了狂的马甩下车茵,三名梁骑不知何时追了上来,马蹄声杂乱起来。

    我捂着脑袋倒在地上,只看到窗口闪过了一抹如血殷红。

    又过了须臾,马车渐趋稳定。窗外天穹苍茫,激流奔腾之声逐渐清晰——

    漳河上游,北岸。

    经过一遭祸乱,马车的车门有些关不严了,在风中缓慢的一开一合。我索性将它彻底推开,而后喘着气坐在车板上,脊背靠着坐榻,朝车前鬃马之上那个挺拔的背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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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还不摘下头盔吗。”

    他闻声回过头来,透过冰冷的银盔缝隙静静打量着我。片刻后,勾唇挑起些许浅淡的笑意。

    这个笑使我又恨又恼,又有些哭笑不得,最终恶狠狠盯着他,喉间发哽:

    “……好玩吗,隋风?”

    他怔了一瞬,而后轻轻颔首,两手将头盔摘了下来,接着将那头盔朝遥远处用力一掷,这才回头看向我。

    他眼波里满是幸灾乐祸,与阔别重逢的欢喜。只是那欢喜藏得很深,让人极难察觉。

    “好玩。”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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