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2-14深蓝 (第1/1页)
夏天到乐园,必不可少的就是玩水设施。 我们穿着雨衣,脚步轻快地走向那座位,如果没有一边近乎垂直的上坡,我真要以为我们是要去悠游威尼斯了。 坐在座位上,系好了安全带,工作人员便启动了设施。走上坡是一段折磨的时间,需要感受近三十秒的晕眩,反而到最高处时b较舒服。 上去之後,我本以为会像前面的玩过的断轨一般,把我放到最高处折磨十秒钟,但一上去竟是毫无预警地加快,一下子便把上面的洞x里的轨道跑完,然後像闪电一般地冲下了坡。 水花溅起,我们全身被淋得冰凉,伴随凉快而来的是晕眩。我脱下雨衣後便靠在墙上开始思考我为什麽要答应那三个人来玩这种刺激设施,发梢带着几滴水珠,我也无力去将它们拨下。他们似乎也看出我是真的撑不住了,晏秋便走过来,用在哄小孩子一般的口气对我道:「来,小江江,我们去玩旋转木马好不好呀?」 「来,小弟弟!giegie带你去玩摩天轮!」简安泽就算是现在也不放弃吃我豆腐的机会。 而且,明明我b他们的年纪都大,按理来说他们该说「来,哥哥,弟弟带你去玩摩天轮」吧。 不对,这样会Ga0得我很像失智患者。 我心里暗自吐槽,但还是乖乖地跟着他们走了。 每一座乐园的旋转木马是没有分别的,配备都差不多,顶多是灯光效果的营造和马身的JiNg致程度。这里的旋转木马的氛围就营造得很好,不少情侣牵着手,有的甚至像是要接吻了一般,若非马与马之间的距离较远,他们怕是真要在公共场合「放闪」了。 我和晏秋不是没有很想将我们的Ai情昭告天下的时期,只不过那段轰轰烈烈谈恋Ai的时期已经过了,Ai情融入了日常,顶多偶而打趣一下,倒也不会有太多的「放闪行为」。 毕竟,我们还是要T谅一下在我们四人当中唯一单身的简安泽的,虽然他的家族为他安排了未婚妻,但据他所说,她终究是未曾谋面的人,与谈恋Ai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的。 我就这样静静地与晏秋对视,他笑了笑,做了个口型:「g嘛」 我摇了摇头,只是如方才一般安静地看着他的双眼。 总觉得他有些东西在瞒着我。 却又说不出究竟是什麽。 他的眼神与我对上没过几秒,便匆匆转过了头,似乎是在逃避我。 这更让我疑心了,毕竟他「前科累累」,我实在很难不去怀疑。 他发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他从不说,b如高二那年的冬天,他在楼梯被人恶意绊倒,从三楼摔到了二楼,石阶磨掉了一片的皮,当下该是血r0U模糊而又剧痛的。 长K掩住了大片大片的纱布,纱布对伤口的一切闭口不谈,只是以一面雪白的形式面对一切,也包含了我。 直到我发现了他走路十分不顺畅时,伤口已经发炎了,我把他的伤口处理完後,气得几天没和他说话,而他亦是。我们冷战了一周,才终於吵了一架。 那是我们的第一次冷战,若是从前,我们吵完之後便又和好了,毕竟大多数男生面对自己的朋友,通常吵一节下课,下一节上课就莫名其妙地忘却了方才的不愉快。 可那次不同,我们那时已是情侣,再加上青春期的敏感易碎,吵了架,又拉不下脸去跟对方说和好。就这样,我们整整浪费了三周的相处时间。 晕眩退去後,我的思绪开始活络,时刻注意着晏秋,而他看上去并无不妥,看来是我太过多疑了。 我们在乐园里跑来跑去,晚上住在「海边」的小旅馆,虽然说旅馆给我的T验的确不大好,但是它一个人一晚七百元的价格,我实在是不能奢求太多。 再加上房间外头的小yAn台能够远远地望一眼湛蓝的大海,我澈底地和这间旅馆和解了。 那天晚上,我们四个人都没有睡觉,躲过了老师们的巡房,就着一盏夜灯,拿着枕头互相打了个畅快。 隔天早上,我们在yAn台争着去看被水泥丛林盖住的大海──那一小块蔚蓝海水被清晨的yAn光照映的模样。 我们整好队伍,穿好救生衣,坐在船上,邢绍和简安泽开始交头接耳,我跟晏秋则在船底下的海。 「这水也太蓝了吧?」晏秋喃喃自语地道。 看着他那似是有些惊讶的表情,我不禁想起了三年前国中毕业旅行时,他问的那句问题:「这水里会有鱼吗?」 大海总是忧伤地闪烁着独属於它的深蓝光芒,我害怕大海,因为我总觉得它象徵着Si亡。 而这种感觉究竟是从何而来,我望着离我有些远了的绿山,仍是在风中迷茫。 这次去的离岛有一座美丽的碧湖,跟本岛的碧霞潭有的一拼,除了碧湖以外,更有难以见得的蓝眼泪。 好不容易跨越大海,我在坐了十五分钟的接驳车後,终於到了位於离岛最中央的碧湖。 碧湖因有碧绿的湖水而得名,上头有建中式小桥,一边还有种绿柳树,简安泽哈哈笑道:「青青草原。」 此处实在是荒凉得紧,学校只能临时加了项行程──战争博物馆。 这座岛上曾经经历过好几次的战争,因此便留下了不少百年或几十年前的Pa0台和古楼。博物馆便是挑了位於海边的、规模较大的红砖古楼来建成博物馆。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古楼b起本岛的博物馆,虽然规模差了许多,但里头倒是应有尽有。当时军人的衣服和他们的手札,历史气息浓厚,记得我也曾在历史课本上看到过这段历史,只不过大考都结束了一周之久,我也忘得差不多了。 在里头转了许久,我和晏秋本就不是安分的学生,找了个小空档跑出了博物馆,走了没几步便到了大海前头。 海风徐徐,白沙在我们脚底轻轻歌唱,我和晏秋就这样看着海,脑海内转着杂七杂八的思绪,我就这样看着在蔚蓝海水翻涌着的白浪,然後,轻轻地握住了晏秋的手。 他的手在抖,温度很低,却难以从面上发现。 我转过身去,将他的身T揽过,低声问道:「还撑得住吗?」 他的T型和我差不了多少,揽着属实有些费力,便让他把手搭在我肩上休息。他抿了抿唇,道:「撑不住了,帮我拿一下包包里的胃药。」 我的心微微一扯,但顾不上那麽多,只是赶忙将他肩上的背包拿下,在里头翻找那盒胃药。 他接过药,就着水吃了。然後我将他用力背起,一个成年T型的男X要背另一个同样T型的男X还是有些困难的。我走在沙滩上,宛如走在云朵边缘般,竭尽全力地才终於将他背回了博物馆内。晏秋已经痛得腿软,而邢绍和简安泽一见此景,立马冲上前来帮我搀扶晏秋。 同学们将晏秋搀扶到一边的木椅上,我目送着晏秋的背影,海风吹来,我转身望向一边深蓝的大海。 病痛、灾厄......似是总与大海有关。 晏秋的笑,晏秋的泪,晏秋的一切......所有的所有,都将被那悲伤的大海淹没。 随着海浪的拍动,他的笑和泪,都渐渐地变得模糊。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