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钟_斯德哥尔摩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斯德哥尔摩 (第4/5页)

怪地瞪着他。

    “早些年受伤,调到基层当了两年干部,偶尔过来走走。”席琛说。

    1

    范逸文转头,眺望外头雪景动人,村子里怡然自得,鼻间里皆是农家饭菜的香味,家户间站在门口端着碗聊天,小孩在雪地里乱跑喊叫。

    稀松平常的画面,一个没有名利、觥筹交错的地方,在简陋窄小的小屋子里,在范逸文眼底,这个男人格格不入,颇为违和。

    领导下乡体察民情,不在镜头媒体下,而是默不作声。

    他想了想,问道:

    “村民认识你?”

    “大部分吧。”席琛并未多说。

    陆姨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刀削面上桌,香气扑鼻,卖相还成。

    范逸文就着筷子嗦了一口,面味道一般,他偷瞄对面的碗,发现人家吃得津津有味。

    ……

    两个人吃完饭,一路沿着村口往里走,灯光微暗,狗吠几许,孩童三两。

    范逸文双手插兜,脸埋在衣领,就露出一双眼,试探地瞄他:“你上过战场吗?”

    席琛回答:“自然。”

    范逸文抬头:“中国很安全,你去的是哪里?”

    席琛不假思索:“东南亚,中亚,非洲。”

    “那里怎么样?”

    “战乱,饥荒,病痛无处不在。”

    范逸文沉默了一会儿,脚步虚浮在积雪中发出挤水的声响,视线中的白芒雪花逐渐多了,絮絮纷飞。

    “你是自愿去的吗?”他鬼使神差问出口。

    往后看,雪中是两个人整整齐齐的脚印,眼看着他们出了村庄,进了一片无人的木林区。

    “这是义务。”席琛忽而在入口前驻足,眉头一点点拧起,锐利的眼神直视眼前枯枝簇拥的区域,雪花驻扎在枝头,近乎分辨不出原本的颜色。

    2

    范逸文插兜继续走着,并未察觉,直到席琛将他后延帽子往后拽,他踉跄两步,没好气地回过头。

    “在这站着。”席琛说道。

    他注意到男人神色复杂,凝视林口深渊的神态严肃,下颚线紧绷,目光沉沉。

    范逸文悄悄退了一步,神经一下子拗了起来,四处张望,凑近了几分。

    “…怎么了…”范逸文迟疑地拽上席琛的衣角,又不想显得羸弱胆小,假装镇定地开口,但积雪处被挪动的凹陷却暴露了他的胆怯。

    席琛低头看了他牢牢拽紧的衣角,脸上依旧严肃,口吻却揶揄:“逃跑的时候胆子不挺大?这没信号,不要乱跑。”

    说罢,他松了范逸文的手,衣角皱巴,独自走了进去。

    范逸文懵然地伫立原地,眼睁睁瞧着席琛的背影,只身一人就往里走。

    荒郊野岭,他想到了前端时间巨型狮子越狱伤人以及熊暴走劫持男童的新闻。

    耳边呼啸而过的寒风凛冽,他裹紧了衣物,紧盯着路径处,身上的寒毛浮起,席琛的背影已经彻底看不见了,他左右张望,心下不安。

    2

    席琛到底看见了什么?

    地处村落边缘大概一千米的荒林,周遭都是些山丘木林,挡住了视线,他们沿途进来的这条小径是单程,附近也没有其他路口。

    大概这条小径也是农民干活另劈出来的人路,并不是原来就有,小车更是驶不进来,他想叫司机开车过来也不方便,而且没有信号。

    他拿起手机,瞄了眼信号,果然只有微弱的一小格。

    “……”范逸文眼底闪过一丝埋怨,跺跺脚,将积雪抖下一些,他想跟进去,但深不见底的雪林深处黑漆漆的,看得他心里直敲退堂鼓。

    他原地不动,等了十多分钟,穿得再多在雪地里干站着也一阵手脚冰凉,远处听不见声音。

    又过了十分钟,他探头眺望,试探性地在静谧无声的雪地中发出声音:

    “…席哥…?”

    无人回应,他又叫了几声。

    “席琛——”他扯起嗓门大喊,心下已然慌乱:“席琛——”

    2

    他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下。

    转身,没走几步,又返回来。

    他费劲地跑了几步,停在入口,无底洞的漆黑可见度突然变高了。

    寒冬腊月的林子被白皑厚重的积雪盖住,只见一桩桩圆墩从白雪里长出一截,穿插在枯木中,寒风呼啸,地上有一排排脚印,那是席琛的。

    他微微喘息,扶着树干,喊:“席琛——”

    在静默消声的雪地中,枯树枝被踩断的碎响在空灵的漫漫夜色中异常清晰,仔细听,轻微的脚步声蹴尔安静下来,只有他自己。

    噗通噗通,以至于心跳声都异常清晰。

    他呼出一口白茫茫的热气,朝着席琛脚印的方向走过去。

    仿佛越走,那厚重的雪水没入得越高,他举步维艰,憋着气,不留神还被没看见的树桩绊住,踉跄了几步,还未站稳脚跟,他忽而耳间一动。

    未卜先知般,骤然抬头。

    2

    下一秒,一声类似于尖锐磨蹭的轮胎爆裂声从远处响起,不大不小,却恰好能分辨,清晰地冲刺进耳膜———!

    范逸文惊恐地怔住,一屁股坐进雪里,一阵湿凉,但比不上心脏发寒,他微张嘴巴……

    等大脑反应过来,他意识到这不是轮胎爆裂的声音,短促精悍,没有前奏,这分明是……

    枪声。

    在中国,听到枪声无非是在影视剧中,他镇静下来,安慰自己是听错了。

    不可能…

    在北京郊外,朗朗乾坤下,怎么可能会有枪…

    不,不一定…

    他身边的也不是普通人,是一群当官的,是军队、政法系统的人…

    席琛大概有危险。

    2

    这个想法很自然地从脑海中浮现,可范逸文久久坐在雪地中,没有一点要直起身的动作,而是像被牵制了手脚,被钉在了原地。

    他亮洁的瞳孔里是远处冗长的脚印,交叉着延入深处,席琛离开的背影仿佛还在。

    良久,他慢慢站起来。

    随后,转身往外走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