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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悧后颈的皮肤，在那飘香处引发的轻微战栗，也使他自己的心颤动。

    他们继续走向岸边，脚步散漫，踏过栈道下轻柔的浪声。海悧拾起了最初的话题：

    “你还没说，到底有什么心事。”

    要说吗？也许没有必要，但他不擅长对海悧隐瞒。

    “今天在庙会上，我想起了一些事。”

    海悧侧着头看他，等待他说下去。

    “我没有参加主父的葬礼。那天，生父带我去了游乐场，我们从下午玩到天黑，他穿得很正式，也给我穿了新衣服，我们吃了咸rou派和可丽饼。父亲对我说了很多话，但我现在记不清了。”

    他能记起的只有近乎静止的片刻光影，生父领口垂下的丝质领带，宽大的外衣后摆铺在绿茵上。日光耀眼，好像一切都在缓慢地蒸腾、消逝。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忘了那天的事，也许是那时候年纪太小，也许是……罪恶感，因为我没有哀悼我的Alpha父亲。他下葬的那天，是我童年最幸福的一天。

    “那是很美的一天，就像演出落幕的时候洒下的彩纸，因为代表结束而更美了。

    “到现在我也不能完全理解生父的想法。我想，也许……他是爱过我的，用他自己的方式。”

    温暖的泪水划过他的脸，被夜风吹冷。某些被长久忽视的事实在反复震撼着他。

    生父常常谈论毁灭，也一直享受着毁灭，在历史的废墟间，与旧日荣光的幽灵翩然共舞，像目睹夏季离去的最后一只金色蝴蝶。

    即使那些扭曲、离奇的感情不为人所理解，生父的爱与美也曾真实地停留在他生命里。

    他试图抚平情绪，可泪水仍在滑落。他甚至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落泪。是爱？是困惑？是愤怒、不甘？

    “对不起，让你看到这副样子……”

    海悧没有说话，只是握住了他的手。手心传来的温度，比语言更加清晰、真切，让他在这一瞬间相信眼前的Omega能分享他心中的波动、听到他自己都无计表达的心声……相信他们被超越现实的力量连结在一起。

    那个人柔软而坚定的手将会牵着他走出迷雾，开始原谅一切。

    “你是被爱着的。一直都是。”海悧的声音被卷进风里，缠绕着相望的两人。

    为什么不肯相信呢？佩里追问自己。

    透过泪光所见的爱人，像沐浴着霓虹。被如此美好的人爱着，这就是唯一的灵感和真相。

    到底为什么，还要去寻求飘渺的理想呢？

    他感到额头发热，心脏像要裂开。在他意识到自己的行动之前，已经吻上了Omega的双唇。

    海悧毫无防备，起初惊讶的挣扎在他怀抱里变得酥软，尚有力气的右手抓着他的衣袖，好像不这样做就会失衡跌倒。

    从这个时刻起，佩里再也无法思考，他所关心的全部只是海风中的一个吻。

    湿软的小舌滑过Alpha的尖牙，留下丝缕无心的挑逗。经过这些年，海悧的吻技并没有改善，仿佛还是那个不擅长亲密接触的小少年。也许他并没有得到很多经验……也许他根本没有其他Alpha。

    他始终属于我，正如我也始终属于他——佩里呵护着这个狂热念头，越发肯定的独占欲在他脑内绽出星火，将他的世界燃成一场壮丽的毁灭。

    海悧的羽绒服只是裹着，没有扣紧，诱使他摸进敞开的衣襟之间。在冬夜里裸露的手太凉，他不忍碰触肌肤，只隔着毛绒睡衣抚摸他日思夜想的纤腰。

    “不行……”海悧借他分心的时刻，中断了亲吻。

    佩里在错愕中喘息着，略微清醒过来。他看到海悧脸上的斑驳泪痕，分不清那是谁的泪水。

    这样不对，他知道。他还没有问过海悧的心意，就贸然行事，甚至无视对方的抗拒，粗暴夺取这份安慰。

    他应该立即道歉，设法谢罪，但这一刻他心里没有愧疚，也没有恐惧。他从未如此确信，海悧和他一样需要这错误的激情。

    “不要在外面……”海悧贴在他胸前，用轻细的声音说：“我们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