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癫心事_28 哥哥接弟弟回家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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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 哥哥接弟弟回家 (第3/3页)

时光一拳一脚重新回到他的身上,他好像看到瘦小的自己跪在地上蜷缩着,被几个小孩围着用脚踢,用棍子抽,他疼得大哭,哭声又慢慢微弱。接着他被堵住嘴,有人勒着他的脖子把他拖在地上走,石块和枝叶将他的身体滑出无数血痕,一根横生的粗枝划开他的后颈,扯出一条惊心的血口。

    那些小孩在说话,谈笑,他被剥光了衣服扔进一个坑里,有人站在坑外,说“把怪物埋了”。

    然后土撒在他的身上,盖住他,渗进他满身的伤口。

    他记得泥土的触感,就像现在躺在树林中的大地上,身旁的枝叶围住他,高高越过他的头顶,像要往上疯长掩埋他。程嘉余从脸到手指血色褪尽,躺在花草丛间像被从地底挖出的吸血鬼,只有一双眼睛亮如冰下琥珀,美得令人心惊。

    男人跪在他的身上,像朝洁白的圣母玛利亚俯身,细心脱下程嘉余的衣服,低声哄慰他,又像是呢喃自语,“你该早点到我身边来,亲爱的,我遇见的所有孩子都不及你美丽。”

    “哦......看看。”男人轻轻褪下他的内裤,分开他的腿,碧色迷人的眼睛盯着他的腿间,目光逐渐奇异狂乱,“你被男人好好疼爱过了,否则你的花......嘶......不会这么艳丽。让我摸摸看好吗?啊——真柔软。”

    曾经的梦靥和失去的记忆如雷鸣飓风在程嘉余的眼前闪回,伴随身上男人粗重的呼吸和抚遍他全身的大手,男人在他耳边不断说话,恶劣的柠檬香挤压他的神经,程嘉余头疼欲裂,想大哭,大叫,拼死挣扎。

    他颤动的手一滑,摸到身下草丛里一根粗糙硌手的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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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嘉余的灵魂在无尽的风暴和折磨中忽然进入静止的空隙。他喘息着,哭泣着,手指发着抖把那根树枝钻进手心,抚摸,丈量,指腹摸到树枝末端坚硬带刺的折断面。

    他猛地将手指刺进树尖,皮rou被穿透的疼痛令他心跳的速度陡然减缓,时间像变得慢下来。

    男人动作急切地扯下腰带,一边不断地亲吻他的身体,他掰开程嘉余的腿,程嘉余却不情愿地想要合拢,赤裸着身体躺在地上呜咽哭着。他清瘦,脆弱,哭泣时像一朵柔软生长沾着雨露的花,引发男性天然的性欲和呵护。男人爱恋他哭泣的模样,不断安抚,“别哭,别哭,我保证你会舒服,就像你的恋人那样对待你。”

    程嘉余乞求地摇头,“不要,不要......”

    他抬手抵着男人的胸口,双眼含泪看着他,“我怀孕了,求求你,至少不是现在......”

    “嘘,没关系,没关系,我不会伤害到你和你的小宝贝......”

    男人掰开他的腿,俯身着迷地亲吻程嘉余的眼睛,接着低头要去吻他柔软湿润的嘴唇——

    程嘉余露出手心的树枝,用尽全力插进男人的眼睛!

    “啊!”男人痛叫一声,接着痛感刺进他的大脑,他猛地大叫起来,“啊——啊——!”

    血从他破碎的眼珠喷涌而出,喷到程嘉余的脸上。男人捧着从自己的眼睛流下的血rou愤怒地狂吼,英俊的面容变得狰狞扭曲,“你这婊子!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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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猛地扼住程嘉余的咽喉,一瞬间手背通红爆起青筋,程嘉余被勒得张开嘴,咽喉发出一声骨骼几欲裂开的脆响。

    “哥哥,哥哥——”

    幼小的程嘉余在孩子们残酷的虐打中抱着自己倒在地上,不断地、反复地向这两个字求救,从最开始大哭,到最后失去意识之前,都在呢喃着“哥哥救救我”。

    但哥哥最后也没有来。

    车轮悍然滚过地面,一声刺耳的刹车。接着男人被猛地按住头顶掀起来,“砰”的一声撞在树上。

    程嘉余赤身躺在草丛里,雪白的脸和脖颈上尽是血迹。程砚跪下来抱起他,俯身吻住他的嘴唇,深深为他渡气。

    他托着程嘉余的后颈,手沾上从程嘉余的脸上流下的血,十指一刻不停地战栗。

    就像很多年前他在树林里看到躺在灌木丛中的程嘉余,那时他也是如此这般,十指战栗,如坠冰窟。

    而后日日夜夜每分每秒,记住那个躺在灌木丛中的、赤裸的、好像下一刻就会死去的程嘉余。

    程砚抱着程嘉余反复为他渡气,直到程嘉余终于发出一声艰难的呛咳,重新开始呼吸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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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砚脱下风衣裹住程嘉余,手抓着他的肩膀,黑眸死死盯着他的脸,哑声开口,“程嘉余。”

    程嘉余睁开眼睛,看到哥哥。哥哥像是很久很久没睡,眼眶青黑,双眼布满血丝,黑发落下遮住额头,下巴满是胡茬,从来得体整洁的衣领凌乱不堪,呛鼻的香烟味涌进他的大脑,令他渐渐清醒过来。

    程嘉余怔怔看着程砚,张开嘴喉咙却疼得厉害。山林之上,乌云沉沉,淹没天光,也淹没程砚的身体和影子。

    程砚记得程嘉余醒来的那天。弟弟失去了记忆,却没有失去恐惧的感触,醒来后哭闹不止,谁都不认,谁都不肯靠近。大人没办法,只好请出他最喜欢的哥哥程砚,期待他能有所改善。

    可程嘉余见到了程砚,也并没有说“哥哥,我好害怕”,或者“哥哥,陪陪我好吗”,这类他见到程砚就一定会说出来的话。

    他只是不停地哭,程砚一靠近,他就大发脾气,让程砚走开。

    即使后来慢慢想起爸爸是谁,mama是谁,哥哥是谁,程嘉余也不再拥有那段记忆,那么即使程嘉余后来依然爱他,甚至更加爱他,依赖他,程砚也永远失去了在那个特定的记忆片段里,他的存在对于程嘉余的意义。

    他从不去想在那片树林里,程嘉余是否喊了“哥哥”。程砚在常年的学习和观察中早已能够熟练地自我控制,他为自己荒谬疯狂的灵魂筑起一个牢固的外壳,严格筛选和控制行为信息,深谙思想和人性的界线,并始终运转良好。

    他知道如果自己去想这件事,外壳就会从里到外,顷刻间碎成齑粉。

    一只冰冷的手碰到程砚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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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砚停顿片刻,看向程嘉余的眼睛。程嘉余抬起手摸着他的脸,一双清澈的琥珀色眼睛含着朦胧的泪,如月光遥远温柔。

    “哥哥。”程砚听到程嘉余很小声地喊自己,声音沙哑微弱,“以后不要再弄丢我了......我害怕再也找不到你......”

    “我们约定,好不好?”

    程嘉余的声音像一场孤单安静的雪,落进程砚的耳朵,落在他伤痕累累的外壳上,将那裂痕慢慢修补完整,重新变成一个柔软的保护膜,拢住他的一切。

    程砚把程嘉余从地上抱起来,站起身。

    “不弄丢你。”

    他抱着程嘉余,抬起脚,踩在地上抽搐不止的男人脸上,那根被程嘉余插进他眼睛里的树枝还剩半截,程砚抱紧程嘉余,一手把他的脑袋轻轻按在自己的肩上,捂住他的一边耳朵,然后慢慢抵着树枝往下踩——

    地上的男人发出濒死的恐怖大叫,那叫声只持续了一两秒,便戛然而止。程砚始终捂着程嘉余的耳朵,低头以鼻尖碰着他的额头,嘴唇触碰他的眉眼,大手温柔地抚摸他的耳朵。

    “这辈子再也不弄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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