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池 下 (第1/2页)

    一出闹剧就这么结束，万幸，火并没有蔓延出去。小将军用沾湿的衣物将火扑灭，救火及时。

    可惜的是颜小离的画箱子少了一大半，住的小屋也没了，颜小离拒绝李逸景的一切，被应无声带到了将军府里。但住哪里都是一样的，他只管把自己关到窄窄的院里，每天只需要思考画作就可以，只不过见到李逸景，就画不出来东西。

    “我想赚钱，我想考取功名，我想出人头地。”颜小离悄悄对应无声说：“如果不是那时贪图一刻的美色，就不会有当初了。”

    “一时的美色？”

    应将军皱眉，似乎听不太懂。

    然后半夜，无忧王出现在将军府里。

    手臂被咬伤的伤口全然好了，但李逸景偏偏要继续涂药缠着纱布，故意让颜小离看见。颜小离又怕他降个刺杀皇室的罪，终究还是哭着挨了几顿cao。

    “知道错了么。”李逸景咬牙切齿地扇颜小离屁股，看臀尖被扇出嫣红的指痕：“你咬的我很疼。”

    起初颜小离还会忍，忍到应无声也来抱着自己，粗粗的roubang弹到眼鼻上，然后贯进嘴中。颜小离忍不了，终于浪叫了起来。

    他想自己是笔下那些春宫图里的角色，配上字，然后借自己的嘴喊出来。

    妓女的儿子也是妓，会画两笔画又如何。

    白日，李逸景走了。

    颜小离环着应无声的脖子睡着，清晨迷迷糊糊，谁在嘀咕，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边离开。

    应无声也走了。

    等颜小离彻底清醒，睁开眼，他按下满身青紫的伤痕坐在木椅上，也注意到桌案那些崭新的纸绢，都是上等物，认出来那些几乎是宫廷画师才用得上的东西，但也只是看一眼，他便站起来慢吞吞离去。

    至于旁边几锭金银，大概是应无声给的。颜小离也不需要，他自有这几年攒的零钱。

    他记得从将军府出去，右转入行街，吃了点蜜饯小食就到瓦子的画坊买他用惯了的糙纸。买完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兜兜转转，便去往金池，恰逢是一年一载准入游客的时候，金池边红枫绿柳相间，开得正盛，远远看到了许多出来郊游的小姐们撑着纸伞，施施袅袅地走来。

    岸边的彩楼下，有人在吟诵。也有人在写诗。颜小离沿着边岸走，似乎还看见了有人蹲在柳树下作画，他没有用小桌子，而是席地而坐，用木架框住纸边，信手拈来般涂抹。

    “啊呀，有小舟。”年轻女子轻呼一声，随即在空荡荡的湖面上点缀了一叶船只，她想伸个懒腰，冷不防碰到了身后人的衣衫。

    颜小离看着她的画出神，那画面随意，既无工笔，也无布局，好像是用了大块的色料任意涂抹，整一片皆是碧青色，大概是看什么就画了什么，特别随心所欲。

    “公子……？”

    年轻的女孩摸不着头脑，忍不住出声问，颜小离的视线终于从画上挪开，转而对她歉意一笑：“抱歉，打搅了你。”

    然后逃跑般快步离开。

    颜小离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想来他也不是真的喜爱丹青，只是为了讨口饭吃的生计，当初又怎么会想到祸从天降，皆由此处开始？

    于是走着走着，他又走到了勾栏花红柳绿的楼下，栏杆建得低矮，妓女倚在栏边挥弄手帕，阵阵香风袭来，颜小离被熏得失了魂，迷迷朦朦地就进了花楼。身上钱财也不过是外物，一如往日的秦淮河，撒出去流泻千里，就不必指望回来，舞女们笑着收下了银钞，转而献上一盏又一盏的催情酒，颜小离喝下去后不出片刻就晕倒在妓女们柔软的怀里，仿佛整个人躺进云端，已登极乐。

    他在想象男人健硕的躯体，女人丰满的rufang，黑紫的yinjing，粉红的阴蒂，嫣红的舌尖，稠状的液体，交叠的角度，错乱的手臂……纠缠的发丝……青色的珊瑚……

    他在回想三四年前的金陵，处处高楼点着暧昧的灯火，靡烂的歌舞声曼妙入耳，而自己身无分文地漫游在大街上，然后答应某个权贵的要求，为了讨个生计，就去画不堪入目的东西。

    于是颜小离买了最好的纸绢，带上细磨的颜料，在勾栏里选了最里间那最小的厢房，层层纱幔背后，有个不起眼的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