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 (第1/1页)

    村子里的混乱平息了，虚月醒来之后又喝了点水，没多久又睡了过去，昏睡和清醒的间隔里，有人把孩子抱给他看，是一个胖乎乎的女孩。

    “她的父亲昨天来过了，真可惜，他说还有任务不得不离开。”护士说的时候真的很可惜。

    但虚月看着那个孩子的严胜平静的没有变化，他深深吸了口气，就牵动腹部一阵疼痛，好像那里还卡这个孩子，疼痛没有离去。

    美琴来看他的时候带了煮得很烂的海带汤，她坐在他身边很有些担心：“虚月，你看过那孩子了么，长得真可爱。”

    虚月勉强点了点头。

    “她叫朱雀，”美琴忧郁的说：“宇智波朱雀。”

    一个月后虚月搬回了家里，鸦趴在摇篮旁边，很好奇的看，耐心好得要命。鼬站在孩子后面，小心的把他抱起来，鸦就伸手搂住父亲的脖子，他还那么小，抱起来一点都不费劲，鼬走到了廊下。

    夕阳照在藤椅上，虚月在藤椅上睡着了。

    就好像死了一样的平静，鼬静悄悄走到了身边，鸦用好奇又乖巧的目光看着，伸手要去抓住，但那只是一个幻影，只存在于此刻的幻影。

    “嘘。”鼬轻声说。

    鸦知趣的做了个比在嘴唇上噤声的姿势，这孩子扭过头去，发现有人从客厅那里走过来，那个人同样放轻了脚步，悄悄走进来。

    止水带来了一大兜袋水果和蔬菜，好像知道了来这里没有晚饭吃。示意鼬把人弄上去，鼬把鸦放下来，又把虚月打横抱起来，往楼上走。

    他把土豆削干净，切成块，海带冲洗过几遍，开了个方便的罐头，有微弱的信息素飘荡下来，那是omega特有的味道，他揉了揉鼻子，低头看着好奇的孩子：“鸦，饿了么？”

    鸦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咯咯笑了一声。

    单身汉特别能炮制快手菜，宇智波鼬对此毫无挑剔，先喂饱了只能吃辅食的儿子，又去泡了牛奶，喂屋子里的婴儿，止水叉子叉起一块午餐rou，鼬沉着脸走出来，衣服上湿哒哒的。

    “尿了？”

    他到屋子里去换衣服，止水吃好了，把碗筷放在水池里，鼬出去的时候，他在削苹果。

    “给。”

    鼬莫名其妙的接过了苹果，咬了一口，很甜，他看苹果上的缺口，像是想了起来。

    “去看他吧。”

    止水像是童话里骗人的皇后那样用温柔的声音给出了危险的提议，鼬看向了他——只要看着他，就能判断这其中的用意，但止水只是希望他去解决这件事。

    “你总要去的。”

    鼬上了楼，虚月醒了过来，有些迟钝的视线转移到了他身上。他像是要爬起来一样支撑了一下，摇摇晃晃站起来：“鸦……”

    “鸦很好，”鼬说：“要我把那孩子带上来吗？”

    虚月想了一会儿，眼神空荡荡的。

    “你现在这样，谁也不能照顾。”鼬说，语气不知不觉冷淡下来：“朱雀也是，你会影响他们的情况。”

    “我知道。”虚月这一次说的很快，咳嗽了两声，鼬蹲下来，给他倒了杯茶，那句话他想过了很久，但现在还是不想说出来，于是他换了一个说法：“如果你好起来的话——我就答应你一件事。”

    虚月忽然看向他。

    鼬镇定的被他直直看着，说：“止水也来了，他在楼下。”

    虚月笑了笑：“止水……”

    止水不是来做客的，他把晚饭收拾了一下，哄了一会儿爱哭的小姑娘。朱雀长得皱巴巴的，稀疏的头发，鸦像是入了迷一样看她，时不时伸手戳这孩子，止水不拦着，在旁边看得微笑：“鸦，这是meimei。”

    “咿唔唔咦。”鸦用笃定的态度重复。

    “哈哈哈哈哈哈。”止水坐在旁边笑了一会儿。

    虚月慢慢走下来，听到的就是他在另一间屋子里笑，鸦又咿唔唔咦的重复了一会儿，止水就耐着性子纠正他，受不了两个人sao扰，小姑娘又委屈的哭了。

    “朱雀……”

    他要花一点功夫才能想起那个孩子的名字，更让鼬在意的是他口中不是止水的名字。虚月又似乎头痛起来，低下头走到了厨房，盛了碗汤。

    鼬坐在他对面，倒了杯水。

    虚月还很虚弱，吃得也不多，不知道是产后的缘故，还是精神不济，仿佛之前的争执在他们之间暂时失去了颜色，变得不存在一样，鼬看着他，平静的说：“明天我会离开。”

    虚月抬起头：“离开？”他好像才明白过来：“任务吗？”

    鼬说：“是，但是止水会过来帮忙。”

    “我不明白，”虚月茫然的说：“止水他……帮忙。”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止水走了出来：“鼬不会去很久，对不对？”他的手压在堂弟肩膀上，没怎么用力气，这和鼬本来的计划不同，但是他点了点头。

    “是的，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虚月的神情好看了一点点，还是很苍白，就像一直强打起精神的野猫，瘦骨嶙峋，大抵还知道这时候不能睡着。鼬心里软了一下，喝了口水，说：“去休息吧。”

    虚月没有抗拒的去了楼上，止水一阵哑然，他想过鼬和虚月之间存在很多可能的问题，但没想到这两个人的关系会糟糕的这种地步。

    一个敷衍，一个顺从，谁都没法子说出真心话来。

    “你哪有什么任务。”止水说。

    鼬没有去理会这个简单而且明知故问的话题，他喝了杯水，又给自己倒了杯，然后想去看看儿子，鸦和他很亲近，确实，止水说得对，他其实走不了几天。

    但是留在这里，就会变成伤害。

    “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件事，”止水提醒他：“你说出任务，他就不太好。你离开对他是打击。”

    “这是你的判断吗？”鼬忍不住说。

    “这是事实，不愿接受的人是你，”止水心平气和：“这和你的观察力不符，鼬。”

    鼬无言的转过身来看着他。

    “就算他以为自己讨厌你，他也很清楚他离不开你，这就是你不愿意看清楚的地方。”止水说：“虚月很冷静，冷静的人，是不会太快放弃的。”

    “我们说的好像不是同一个人。”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