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面算个什么东西。 (第2/5页)

下一句“你少在这不知好歹，不是看你年纪小，你当我爱管你！”转身就走。走出没多远他又猛地折返回来，气冲冲地指着我鼻子又说道：“爱等你就接着等，别一会又来找我，没人理你！”

    “狗才找你！”我梗着脖子回怼。

    周成野气得下颌线绷出个锋利的角，指头点指我两下，没再说一句。

    这回是彻底走了。

    我浑身僵直地杵在街边，脑子却沸腾得像是开了锅的粥。

    连江进过少管有过前科，连江的过去有我太多不知道的东西，我虽一直跟自己说连江一定不会做违法的事，他不是那样的人，但心里还是止不住地忧心。

    他现在生活得很努力。

    他已经改邪归正了对吧？

    即使是再缺钱，他也不会干这种事的对吧？

    周成野说是市局下派的专员负责，可见案子之重，再加上案情涉毒，连江哪怕只有分毫牵连只怕也要折进去了。

    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迫切地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连江跟案子到底有什么牵扯，能不能撇清干系。可即便我想找人帮忙问问具体情况都找不到一个能帮我的人。我没有朋友，我的生活里就只有连江。除了等在这，我没什么能做的。

    以前周成野把我拉到市局门口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市局的警官，今天见着他还以为有了救星，想凭着一面之缘跟他拉拉关系，请他帮忙。现在看来，他不过就是辖区派出所的一个普通警员，什么忙也帮不上。

    情急之下我又想起了魏先生。

    魏先生在社会上闯荡多年，说不定在警局有认识的人。我心里明白，就算是有人脉也不代表人家愿意帮我淌这趟浑水，欠这个人情。他是说过我有什么事可以找他，但是个人就应该知道，那都是些客套话，真要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就是不要脸了。可眼下除了腆着脸去求魏先生试试，好像也没别的出路了。

    我厚着脸皮拨通了魏先生的电话，恳求他要是有认识的人就帮忙问问是怎么回事。悲悲戚戚凄凄惨惨了好一番，以望他能心生恻隐帮我这个忙。

    “你现在在哪呢？”魏先生沉吟半晌问道。

    “在派出所门口等着呢..魏先生，求您帮帮忙，我现在....我现在除了您也不知道该找谁商量这事了。”我哽咽着哀求。

    魏先生不说帮也不说不帮，只说让我在这等着就挂了电话。

    我忐忐忑忑地在那又等了二十多分也没见魏先生给我回信，还以为魏先生也指望不上了。正心灰意冷，就见面前停下一辆黑色轿车。

    “您怎么亲自过来了。”我看着面前的人有些微愣。

    “刚好在附近办了点事，顺道来看看你。电话里哭得那么可怜，让人怪不落忍的。”魏先生笑着揶揄。

    “您帮我问了吗？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今天能完事吗？人还能放出来吗？”我连珠炮似的发问。

    “别急，已经托人去问了。”魏先生温声道。

    我自知失态，有些不好意思，“对不住，这么晚还麻烦您。”

    魏先生指着我的脚，笑问：“就这么急？”

    我低头一看，脸不由有点发烧。着急忙慌从家里出来连双鞋都没想起来换，露在居家拖鞋外的脚趾头灰扑扑的，像是刚从田里跑出来一样。

    “吃饭了吗？”看我不吭声，他又问道。

    我摇了摇头。

    “走吧，先去吃点东西。”像是看出了我的想法，魏先生劝道：“在这干等着也没什么用，咱们边吃边等，一会应该就有消息了。刚好我还没吃晚饭，你就当是陪我吃。”

    出这么大的事，哪还有什么心情吃东西。可魏先生都这么说了，总不能驳了他的面子，我点了点头：“那您挑地方，我请您。”

    “好啊。”魏先生不甚在意地笑了。

    十多分钟过后，我看着眼前富丽堂皇连门脸都熠熠闪光的酒楼陷入沉默。

    “怎么不下车？”魏先生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这种地方我穿着拖鞋进去好像不太合适。”我尽量让自己的表情不要太过扭曲。

    “瞧我这记性。”

    我心下一松，还以为躲过一劫。就见魏先生开了车门从后备箱拿了双运动鞋出来，“你试试这个。”

    我硬着头皮接过来，牙一咬眼一闭套上了脚。

    算了，既然要求人办事，那就敞亮一点。

    鞋子蛮新，应该是没穿过几次，大小跟我的脚也差得不多，不太像是魏先生自己的鞋。没容我多想，魏先生就拉开了我这侧的车门，“走吧。”说完，他一抖手将钥匙扔给了在一旁点头哈腰的泊车小弟，“还停老地方。”

    我面上不显，实则慌得两条腿都有点发软，在心里一个劲祈祷魏先生能开天恩，赐个散台坐坐。可天不遂人愿，到底被他轻车熟路地带去了包间。

    “点菜，总看着我做什么？”魏先生一手支着下巴，脸上饶有兴味。

    “您点您点，这顿主要是为了请您。”我狗腿地笑，心里只盼魏先生能体谅我等小民，悠着点。

    他一挑眉，唇边似有笑意，“那我点了？”

    “嗯嗯。”我板板整整地坐着，两只手在腿上团成了拳，一双眼紧盯着魏先生，他每翻一页菜单，我的心就哆嗦一下。

    “我记得你之前说爱吃小龙虾？有生醉小龙虾，点一个尝尝？”魏先生翻着餐单的那只手停了下来。

    “您记错了，我不怎么爱吃。”我干干地笑了声。

    小龙虾谁不爱吃！可30一只我咽得下去吗我！

    “那点个脆葱慢煮黄金鲍？”

    “其实带壳的我都不怎么爱吃，您要是喜欢您就点，不用管我。”我咽了下口水装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样来。

    “烤鸭怎么样？爱吃吗？”

    一想到就那么几片小面包放上几片鸭子皮再搁上点鱼子就要千把块钱，我不由眼前发黑。可再拒绝就有点不合适了，这拿什么理由？总不能说我连两条腿的都不爱吃吧？

    我牙一咬，“那个不错。”

    接下来，魏先生又像是报菜名似地说了好几样。

    我一边狗腿地连声附和一边惶惶地在心里估算价格，等魏先生合上菜谱的时候，我心里的血都快滴干净了。

    魏先生屏退服务员，亲手倒了盏茶转到我面前。我端起茶盏呷了一口，只觉心里比这茶都苦，可还是脸上堆出了笑竭力拍魏先生的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