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号。 (第2/3页)

   不过他好像又比小狗要幸运一点，至少他今天不用露宿街头了。

    “我他妈不跟了！”

    “别怂啊，继续。”

    “等我来两口。”

    “亮了亮了。”

    “给钱！给钱！”

    “他妈的！什么破点子！来，给我摸个奶子换换手气。”

    隔着门板，他听见了男人们时不时爆出的粗口和母亲的调笑声。

    连江有点难过，他知道母亲一定是在强颜欢笑，这份“工作”很辛苦，每次送走这些男人之后她总是病恹恹的。

    “都是为了我。”他昏昏沉沉地想。

    没有他的话，也许mama就不会活得这么累，也许就像她说的那样，会过得很幸福。

    mama说得没错，她不该生下他的.....

    连江等了很久，外面嘈杂的声音也没有停下来。强烈的困意拽着他的两只眼皮使劲地往下拉，他小小的身子顺着门板一点点歪斜下去。在倒下去的瞬间，他撑起身子重新坐好，然后又用两只小手在脸上重重地拍了几下。

    他不能睡着。

    要是睡着的话，mama敲门他就听不到啦。

    ......

    “咚咚。”

    身后的门板传来震动，连江回过神来。

    “你没事吧？”是那个老头的声音。

    连江揉了揉太阳xue。

    反胃的感觉还在，不过头晕的症状已经缓解了许多。

    他踉跄着起身打开门，冲老头微微点了下头，“谢谢，已经好多了。”说完侧过身子给老头让路，“你用吧。”

    谁知老头并没有进去，而是亦趋亦步跟着他来到床铺旁，“俺不上厕所，俺就是看你在里面呆得有点久，怕出什么事。”

    “谢谢。”连江靠着栏杆坐下。

    老头没动地方，一脸讪笑，像是想要说什么又不好意思开口。

    “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那什么...”老头支吾着在他旁边坐下，声音压低了许多，“我俺想问你点事。”

    “你问。”连江有点不解，自己刚接触这行，这老头跟自己比起来可算是老油子了，跟自己问什么呢？

    “你是不是跟张瘸子特别熟？”

    “张瘸子是谁？”连江一脸茫然。

    “就是那个药头儿，姓张的一瘸一拐的那个。”

    连江想了想，印象里好像是有这么个人，前几天刚到这里的时候来找过自己。“我跟他不熟，就说过两句话。”

    老头一脸半信半疑，“真的？”

    “这个有什么好骗你的，你到底要问什么事？”连江有些不耐烦。

    “俺那天...听见你俩说话了...俺听见他说要给你介绍个‘大活’，还以为你跟他挺熟，就想着问问，看能不能......”老头臊眉耷眼地话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连江听明白了，老头这是以为有‘肥差’，想分一杯羹。

    “他确实是说要给我介绍，不过，条件挺特殊的，你可能不行。”

    “什么条件？你说说，万一俺也能成呢？”老头灰扑扑的眼球又流淌出光彩来。

    “Rh阴性血。”连江一字一句地说。

    “那是个啥？”

    “就是一种血型，很稀有。可能成千上百个人里才有一个人会有这种血型。”连江看看臂弯处的留置针，感觉有点可笑。

    他这样的人，竟然也能变成稀缺“物种”，摇身一变成了“抢手货”。

    “俺不太懂，俺就知道俺是O型血，是不是不行啊。”老头的眼睛又灰了下去。

    “这活我没细问，他那天就跟我说我血型符合，打算帮我牵个线，具体是什么活也没跟我说，只说等检测达标再详谈。不过我听他报的那估价也能知道，那活不是什么好接的。收益越高风险越大，我不打算冒险，就给回绝了，我劝你也别再想了。”连江看着他鬓角的灰白，轻叹一声，“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折腾什么呢，要我说，你都不该来这，真要钱不要命了。”

    “俺得奔呐，奔命奔命，俺得拿俺这条命给俺儿奔出条活路来......”老头聊起了他那个卧病在床的孩子，生病前是如何的优秀，病了之后又是如何的坚强，在他的言语间那孩子仿佛被描绘成了上天入地也再难寻得的瑰宝一般。

    “...所以，当时俺一听说，这边不限制那么多还比医院给钱大方，俺就来了。”

    连江没说话，只是看着他有些出神。

    “这里哪有几个要命的呀，都是奔钱。”老头用下巴点了点不远处戴眼镜的男生，凑近连江耳朵小声说道：“那边那个学生娃我听人说网贷了能有好几万，还不上让人给送过来的。”又拿眼神往打牌的几人那边瞟了一下，“那边有两个更是不得了，在这挣完钱去赌，赌完回来再接着挣。”说完他有些好奇地问连江：“诶，你是因为啥？也是网贷了？”

    为了什么？

    为了证明自己？为了自己可笑的自尊心？

    连江有些说不出口。

    老头像是看透了一般，砸么两下嘴摇了摇头，“你们这群年轻娃娃，仗着年轻，可真敢造。”他看连江不吭声，又问道：“我之前没在这边见过你，你是不是刚干这个？你来干这个，家里人知道不？”

    连江苦笑一下。

    挣这种窝囊钱，他怎么敢让江莱知道。

    虽说江莱的暴食已经转好，可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他理应在江莱身边陪着他。可他不来又不行，药头儿说最后这次不参加，之前的一律不给结算。万般无奈下，他只得又跟江莱撒了谎，说要随老板去考察个店铺，得去外地几天。

    不过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