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流南流】Never fade away_来自地狱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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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地狱 (第3/5页)

  那年轻人离他十步左右,正坐在石头上,双手拿着小刀和长棍,捏住刀柄把木棍削出一节尖锥。他散步时曾也撞见过年轻人,但不敢向他问好,这里的住民也没有那么礼貌而斯文的习惯。教授曾些微地暗示过他,部落成员是不拿性交易当可羞的事情看的,要是他想要谁,只需找个中间人,由对方开价,通常代价不会超过一畿尼。年轻人的胸膛被光漆得坚硬而金黄,水中的睡莲一动不动,凝固在原地,狭窄的影子投映出土红或熟褐色。南烈任由心脏缩起来,矛盾地窥视着他,捏着树叶的手指也微微发抖。

    要走上前很容易。他也这么做了。他问年轻人自己能不能坐在他身边,年轻人虽然惊讶,但只微微点了点头,你坐在这,他命令似的支使道,随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专心继续把矛削尖。细看之下,他更是俊美,南烈受石头和溪水升腾的冷气的氤氲,只感觉周身冰凉,专注地瞧他耳垂,穿环的圆饼像是银质的,边沿刻一行小字,不晓得是不是他的名字Rukawa。流川削好了。他吹一吹成果,站了起来,南烈感到自己有被丢下的风险,也跟着站起身。

    他把五官绷得很紧,鼻子紧张地皱着,脸色阴沉,声音装满难为情的色彩。他实在是渴望,同时不可避免的感到羞涩。不知何时,南烈的脸已经不见血色,完全变得苍白。

    “等等,我想……”

    “嘘,嘘,”年轻人把手放在唇边,机警地四处望了望,转身走进密林深处。他离开的速度不快,要是南烈有心追上,这很容易。枝蔓间传来动物的尖叫和重物坠地的声音,他看见流川拿尖矛刺穿一只野兔的身体,年轻人走上前去,熟练的用小刀划开腹部,内脏从伤口流出来,像什么软体胶一样黏在草丛上面。他的手进去掏了掏,胰腺,心脏还有肝,手伸出来时,已经完全被滑溜溜的组织液染得猩红。他还是赤着脚的,五指抓握兔子的耳朵,像抓住人的头发,另一只手撑住刚做好的矛杆。他像那些头戴鲜花,身着红裙的西西里少女一样高兴,眼中闪着纯洁的快乐,从密林深处离开了。

    早晨来得很快,气温依旧闷热而潮湿,帐篷外净是皮肤黝黑、身涂油彩的男性和走来走去的小孩。今天按说可以参加祭祀,教授带了顶渔夫帽,学生跟在队伍末尾,一只手提着装满罐头和矿泉水的塑料袋,不时用翻盖手机给植物和彩绘的部落成员照相。他记录下来了一张又一张愤怒抗拒的眼睛,凶狠地瞪视着摄像头,很快让他放下手机,揣进裤子口袋里。他们七点钟吃过早饭就由祭司领着出发,穿过高高的金合欢树来到帐篷群时,一队年轻男孩已经等在这里,大家带着同样的面具,从下巴到胸脯刺出原始简朴的黑色条纹。

    南烈的眼睛迫切地寻找一个饰有醒目圆坠的耳朵,人们的身体交叠在一起,他没找到,不由大失所望。帐篷顶端换成批了巨大黑色纹样的人脸,眼睛由一连串不规则同心圆构成,看起来大而无神,鼻子像是个有尖角的水滴,脸上的腮部和颧骨上方成三角形。这些图样由一张又一张麻木的人脸拼合而成,诉说了对火的崇拜,还绘制了大海深处的各色怪物。绘图者对怪物的态度不是猜忌与征服,而是赤裸的敬畏,当人在捕猎时,手上拿着尖利的鱼叉;而当所画角色面向怪物时,则两手空无一物,高高指天,表示自己的屈服。

    他们在一树木屋停下,祭司用当地人自己的话说了什么,帐篷深处一串响动,有只手撩开帘子,手腕系着银环,影子在光照下摇晃,脸被面具半挡着。他仍认出来是他,因为耳边的银饰没有去掉,个子那么高挑,身形修长而结实,当看见他大胆的毫不掩饰的目光时,年轻人犹疑了一瞬,随后勇敢地回望了南烈。啊,怎么能无视的了他的注视呢。他曾经可说是个性格阴沉的人,对不喜欢的事少有耐心,而且有点偏激的色彩,一旦较起真来,他是不在乎自己用怎么样的手段得到想要的东西的。可是他还没有。他在他面前总有些羞耻感。只见不到几面,他就有点儿畏惧他了。

    南烈是有失眠症的。为了这个原因,祭司把他和教授分开,单独引他从门后爬上小坡,教授则和另一群小伙子呆在一起。流川与他们同路,到目的地时,简陋的图腾柱绑着一个显然是怀了孕的女人,低沉的号角在耳边打出闷响,鼓声更是让人心情压抑。大约有十个男人把篝火点燃,女人的嚎叫声在这一记记重音中那么微不足道,南烈几乎听不见人的声带撕扯所发出的不顾一切的叫喊。

    “她疯了。”流川低下头,突然对他耳语,南烈脖颈痉挛了一下,不相信是那个不声不响的男孩在对他说话,他转过头瞧他,体态优美的年轻人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好像只有他是个局外人。他突然像被泼了冷水一样浑身发抖,羞耻,不止如此,他被牵着走向人群中,震颤还没停下,茫然地加入到大喊大叫的行列。人们夸张的围成一团,在火焰的注视下舞蹈,踏步,狂舞的身形让人联想起癫痫发作的患者,还有瞎子般的本能欲望在其中对身体的绝对掌控力。祭司抓住南烈,喂了一把干草似的辛辣的咀嚼物,面具上巨大麻木的眼睛一直盯着他嚼完,不知什么时候,女人已经分娩了。他看见婴儿几乎是酱紫色的头被摔在沙地上,丑的像只老鼠,几十只脚跺在孩子身边。出于人道主义的考虑,南烈希望有人把那孩子抱起来。

    混乱之中,一位高个儿年轻人把面具脱下,南烈的整个世界都在晃动,那个人露出沉静的黑眼珠,乌黑而蓬松的头发搭在额前,他十分安静地注视着南烈,南烈仿佛被戳了个对穿,知道自己非跟着他走不可。他迈出一百来步,光线没那么刺眼了,在海滩岩的遮蔽下,年轻人朝他伸了手,南烈定定地注视他一会,他抚摸Rukawa的侧脸,警告的视线立马打在他身上,好像在说“别碰我”,手依然倔强的张开。

    他把手表腕带解掉,把另一只手缠的龙眼手串解掉。腰带上挂着一块佛牌,取下来有点费时间,不过他把衬衫也脱了。他觉得自己并不好看,而且没那么年轻,男孩掀开遮住大腿的布料,抓住他的手伸进去摸了摸,让他惊讶地喘了口气。他不确定,没想到是这样,一时间只顾着凝视那双黑眼睛。和Rukawa在一起的时候,他感觉十分安静,想起小时候的一件事。

    他小时候有点忸怩,在家里不习惯开灯或者发出声响。母亲一回家总是一个个房间找他,在哪里发现他的话,一定会把门敞开,反复叫他的名字,然后他会给一点回答。他觉得母亲像是在找没有待在原位的某件重要物品一样,有时他会十分冷静地观察这种活动,不知怎得,那情形在脑际一闪而过。

    他的手指没有阻碍地进的很深,男孩倚在石壁上,他占有了流川,两个人都赤身裸体,因为他把所有的衣服和贴身物品都给了他,等会儿恐怕也要赤裸着回去。他觉得自己表情有些吓人,而且不知道是否是吃了干草的原因,头很沉重,身体却显得有精神。

    他想扶着他走,男孩只是推搡几下,坏脾气的咬了他的胸膛。哦,他几乎因为这个又一次发了抖。他不是蠢货,知道爱是什么,走路时嘴里发苦,男孩狡黠的黑眼睛又一次透出纯洁的快乐了。或许他觉得刚刚结束的性是一场游戏。不管怎么说,他甚至比南烈要高,他把自己的面具重又扣在脸上,皮肤简直像大理石葺上似的。

    他头晕发热,疑心自己是否染上了斑疹伤寒。一开始他以为是感冒,但考虑到身处环境勉强的卫生问题,角落里有流窜的虱子和老鼠,他觉得还是斑疹伤寒更严谨点。当地人明显已经学会如何同疾病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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