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和禽兽(abo)_坍缩的宇宙(一点点窒息lay)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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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坍缩的宇宙(一点点窒息lay) (第2/2页)

也没爱过谁一样。

    最后的那局棋在他的脑海重演了千百遍。直到,他变成棋盘上的棋子,变成那个到处躲藏的却不能被杀死的国王,他梦到那些围着他团团转的棋子们为了能离他而去选择赴死。

    又输了。又是一场输掉了的棋局。

    过去了这么多年,他还会因为这场一败涂地的结局而惊醒——他的皇后,已经属于别人。

    温如暖玉的身体,似嗔似痛的呻吟,有另一个人也品尝过。一副看起来完好如初却支离破碎的身子,陈可瞻的不堪就赤裸地摊开在他的面前。

    他想忘掉,可他的的记性很好,想要忘也忘不掉。

    就像他还记得,四岁的时候,他的母亲望着他叹息说:“一个和不爱我的人生下的孩子。”之后她深深地看了他最后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追上去,喊着mama,却惹来了身后人的责骂。责骂声铸就了更加疏离的父子关系,父亲像是补偿般地给他买了一只小猫。

    再后来,又有一个女人进入了他们的家庭,取代了母亲的位置。那时他想,母亲如果还在这里,肯定会哈哈大笑,笑得直不起腰,笑得冒出眼泪,对着说:“看吧,你新娶了第二任妻子,却还不是因为爱她。”

    从她身上,他明白了爱是很重要的东西,重要到一个女人为了寻觅它而离开自己的亲生骨rou。

    可对于自己新的家庭,他也不觉得有什么错误。一起生活,一起日复一日的生活,没有任何意义,联姻带来的影响深远的价值,远比看似快乐的日子要多。

    他依旧穿着mama给自己买的衣服,看着mama买给自己书,这让离开变得像是一瞬间,很多东西还会存在很久,衣服存在了六个月,书存在了十二年,小猫在第七年失去呼吸。

    他和任何人都关系淡薄,和周围的所有人都无法建立起超越界限的联系。很多因为他的相貌、财富、地位追随而来的人,却又因为得不到想要的回馈纷纷离去。

    陈可瞻不是他的救赎,他的世界不需要救赎,他高效运转着,精密生活着,不会因为得不到真心而不快乐,不会因为没有陪伴而孤独。

    他只是扰乱钟摆的那个,是让心电图上的波峰谷沟壑崎岖的那个,带着几分顽皮,几分莽撞,不停的在他笔直的道路上画出其他的线,而他时而跟随着那些线条探索一下另一种新奇生活。

    直到有一天,他也离开了。

    他说:“我还快就回来。”

    但这是谎言,他第一次被谎言所欺骗。

    他等待着,夜晚过去,他按部就班地上床休息,等待着第二天吵吵嚷嚷的门铃,第二天也没有响,第三天,第四天……

    他没有为等待而做什么多余的事情。除了有一次,他忍不住打听了关于他的消息,知道后却也是依旧一成不变的生活,可好像在这种平静的日子里,有什么缺失了,变成了一个噪点。

    他不会跨越山海去找他的,他已经弃他而去,他是不会去挽留这样一个人,无论他为此有多么痛苦,对他是多么怀念。

    他开始思索,什么会一直伴着自己呢?衣服会变小,书会风化坏掉,小猫会死,人会离开。世间没有恒久的东西。

    他看着和父亲有说有笑的继母,有所恍然,只要有替代品,记忆就会不断地更迭。

    他有了再版的书,有了同款崭新合适的衣服,有了毛发眼睛颜色都和那只相近的小猫。

    接下来,他需要一个陈可瞻,也会再拥有一个陈可瞻。

    一个家境不错的omega,和他容貌相似,也同样因为外表或者别的东西对自己痴迷,是个很好的替代品。

    可他不那么跳脱,不那么笨拙,不那么娇气,不那么……还是不一样,但这已经够了。回忆嫁接他身上,因为错误的爱意,虚假的东西仿佛也变得闪亮。

    遗憾的是,许妄尘挑衅的话打破了他构造出的一切,他向他得意地炫耀自己的所有物,怀着一种胜利者的优越放下饵料无所顾忌地任余澈垂涎。

    石子投入湖心,激起了埋藏已久的渴求,他小心试探,精心筹划,最终如愿以偿,却未想到破镜重圆之后才是地覆天翻。

    他不再是以前的模样,原来长大了的他和替代品有很大区别,和他以前的自己也有很大的区别。因为他的出现,余澈心里的那座塑像倒塌了,原本在记忆中的鲜活面容立即开始褪色,变得那么黯淡,快要像水一样透明,在阳光底下风化成泡沫。

    无论怎么回想,旧时的他都是面目模糊的,他的出现混淆了过去和现在。他甚至恐惧于回想,因为浮现出的那副面容,却总和眼前人胆怯的样貌相近,回忆起声音,却和现在谨慎的声线相仿。这张漂亮却愁云惨淡的脸,这种温吞如羔羊且又怯懦的神情,那些予及欲求的回应,谄媚yin荡的反应。

    他不该是这样。

    甚至最未变改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也总觉哀伤,只有哭泣起来之后,才那么接近。

    微微咬着下唇的啜泣模样,哽咽尖叫的模样,甚至心如死灰的模样,都那么生动,都让他的心再次颤抖。

    他好像又爱上了他,又好像没有。在这种若即若离中,他将无尽的欲望,庞杂地压到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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