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回、月藏兵锋(一)： (第1/2页)

    深夜的平静，仿佛就是这世界最大的谎言，因为黑暗的夜幕之中，不知隐藏了多少危险与罪恶，就如同深邃大海一样，千万不要被表面的风平浪静所欺瞒，有谁知道，黎明初醒之前的漫长时光里，究竟又发生了些什麽？

    天再次亮起，一官已经起床，当然还是从窗前墙边爬起，即使今天有大事等着要去办，但他依然没有忘记与梵士敦的约定。

    不到辰时，望弥撒还没开始，他便已到了教堂，一官依然选择长椅的最後一排坐下。

    一官深Ai上教堂里的感觉，宁静与安详，在这里的他头脑感到特别清晰，他需要有个地方好好想想，计画是否有漏洞，伪装是否有破绽，任何的疏失，都可能丢掉X命，不管是自己或同伴的命，搭上任何一条，都不是他所乐见。

    望弥撒开始之前，梵士敦走过他身边，看见一官已入坐，眼神中有几分惊讶，更多的是赞许。梵士敦给了他一个微笑，他也JiNg神回了句：「神父，早！」

    梵士敦依旧在台上，以流利的各种语言，阐述着耶稣基督对世人的教诲，与上帝对人们的意旨。

    一官静静想着，红毛们当真都相信上帝吗？

    如果是，那为何这麽多卑鄙无耻、惨无人道之事，他们可以毫无愧疚地不断进行着？难道他们的上帝，与我们的，在善恶的准则上，有所不同？在为与不为的选择上，存在着巨大的差异？或是在利益的面前，上帝的戒律与孔夫子的圣人言语一般，都只沦为一种装饰，在欺骗世人时用来遮丑，然後再反过来欺骗自己？

    一官只能说服自己，所有人都有好有坏，像眼前这个梵士敦，就是个好的红毛，不但温和慈祥，也博学多闻，而且还很会说故事，或许只能祈求上帝的力量，让每个坏红毛，也都有机会能变好。

    一官突然想起父亲曾说过，东厂里的那些太监公公，每个也都笃信菩萨，所以父亲每次，都要为他们张罗些什麽玉观音、金如来之类的珍品，然後替知府大人往京里送。

    不过，这些笃信菩萨的公公们，也尽是做些祸国殃民、残害百姓的事，如果神明存在的价值，只是让这些贪婪之人，在坏事做尽之後，还能得到些心灵慰藉的话，那与抹布和夜壶的功能，又有什麽不同，看来不管是谁的神，谁也不b谁高明，人们只有在受苦受难与遭人迫害之时，才会想起神明，而在一帆风顺，甚至是欺压践踏别人之际，神明早就已被遗忘在九霄云外。

    望弥撒在不知不觉中结束，一官今天没有去缠着梵士敦说故事，他向前打了个招呼後，便匆匆离开，往客栈回去。

    何斌依然早已在门外守候，令他意外的是小蛮，居然也已经准备好了，与何斌一起站在门口，而且两人似乎聊得还很愉快。

    一官向前对小蛮说：「不是让你少露面，锦衣卫还在找你呢！」

    「怕什麽？」小蛮回说：「螳螂捕蝉，h雀在後，锦衣卫找我，锦衣卫背後不是还有问天盟吗？

    我这鱼饵不露面，鱼儿怎会上钩，钓鱼人又如何会有收获？再说，你让我穿这一身破衣裳，现在别说是锦衣卫了，我爹到我面前，也未必认得出来。」

    听小蛮这麽说，一官笑了出来，想是一个晚上她又想通了一些事，现在正一肚子埋怨，看来李香主的坦承，对小蛮而言，不见得是好事。

    於是，一官赶紧转开话题说：「别气了，那我们也去做回捕鱼人，今天就出海抓条大鱼。」

    小蛮笑了出来说：「我不捕鱼，我是去毒鱼的，你还不赶快也去把衣服换了，可不能就让我一人穿这破衣裳，你看连何斌现在穿的都b我好。」

    一官听了二话没说，转身上楼便去换装，临走前丢下一句话：「把你脸弄脏些，你那漂亮的脸蛋，和这一身破衣服，很不相称。」

    小蛮听见笑着“哼”了一声，都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生气了。

    何斌带着一官与小蛮，又来到十字街附近，在一个转角处，指着一人说：「就是那人，他就是替红毛鬼骗人的人。」

    一官一看想，还好之前要何斌跟着红毛，把这些人全给认了出来，否则这人实在无异於，徘徊在此的其他老乡，看来自己计划的第一步是成功的，转头便对何斌说道：「好，你先在这里等着，我们过去骗他来骗我们，如果我们和他一起离开，便是成了，那你就去办你的事；如果没成，我们再回来找你，你再带我们去找其他骗子，让我们换个人来下手。」

    一官说了一堆骗子、骗他、骗我，都把何斌绕糊涂了，反正意思他懂，便回说道：「你们快去，我就在这等！」

    一官拉着小蛮便往那人方向走去，途中小声对小蛮说：「装可怜点！」

    「不用你说，我自然会。」小蛮不客气回道。

    走到那人面前，一官先开口说：「大哥，可怜可怜我们吧！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