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梨（完） (第3/4页)

坐上顾乾的位置随一队四处打训练赛，他虽然年纪尚轻，但发挥很稳定。顾乾很放心。

    他只是放心不下瓦瓦。

    回家那天上海在下雨。

    顾mama笑盈盈坐在客厅，身旁还有个看起来怯生生的女孩儿。

    “正跟小悦说到你呢，你就回来了。”

    顾乾只是礼貌性微笑点头当打招呼，“有客人吗？”

    顾mama睨了他一眼，意味不明，“看你这记性。蒋叔叔的女儿，蒋悦，你们高中还是一个学校，就比你小一届，怎么就忘记了。”

    顾乾只是冲顾mama平和地笑笑，“妈，是你忘记了。我高二就已经休学了。”

    所谓的回家小住，原来只是一次相亲。

    顾乾和家里的关系一直不远不近，每逢节日都会回家吃饭，也会认真地给父母挑选礼物，但是一家三口维持着同样的默契，除了礼貌的寒暄不会再谈论别的东西，顾乾也从不过问家里的事，就像堂姐喜得一子这件事顾乾还是在朋友圈知道的，而他的父母也不会在意他的事业到底如何，不会在意他如今究竟是替补还是首发。

    1

    “今天蒋悦跟你说话，你怎么爱答不理的，人家是女孩子，你要主动些啊。”顾mama语气并不严厉，像是寻常母子饭桌上随意的闲聊。

    顾乾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在自己碗里，眼神淡淡，“妈，我不喜欢她。”

    “蒋悦漂亮，又那么乖，你眼光也别太高了。”

    可是他现在也有一个漂亮又乖巧的恋人，哪怕他们的关系不能公之于众，顾乾也对他日思夜想。

    蒋悦是个性格很好的女孩子，她一眼就能看出来顾乾的为难，于是第二天便提出自己不太喜欢顾乾这个类型，用开玩笑的语气结束了这次相亲。

    瓦瓦发来消息，说觉得大家的状态都很好，丁当表现也不错，季后赛肯定能有好成绩，叫顾乾放心。

    顾乾没什么不放心的，他只是忽然有些想瓦瓦。

    视频电话拨过去的时候瓦瓦应该刚洗完澡，发尾湿漉漉的，宽大的睡衣领口露出一片雪白的皮肤，再往下就是顾乾舔吮过无数遍的乳珠。

    顾乾难得说了两句浑话，问他是打算勾引谁啊Awa选手。

    电话那边的瓦瓦瞬间就红了脸，又娇又软地看了他一眼，他说：勾引你，你会上钩吗？

    1

    顾乾只是含着笑看他。

    瓦瓦嘴一扁，垂下眼的时候睫毛投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顾乾倾身，担心他是不是有些不高兴。

    他说：“队长，你快回来吧，我好想你。”

    他难得露出这样难过的表情，顾乾觉得自己不在的时候他一定是受了什么委屈，恨不得马上飞回基地才好。

    但是顾mama似乎真的不打算放他走，连车钥匙都扣下了，拿着照片和顾乾坐在沙发上扮演母慈子孝，一定要为他挑选出一个好的交往对象。

    “你就是眼光太高了，我看来看去，还是觉得蒋悦最好。”顾mama带着笑比对着手里女孩的照片。

    顾乾此时是真觉得觉得自己像是选秀的皇帝，不能爱自己爱的，什么都要由着这位把持朝政的“太后”决定。

    想到这顾乾险些被自己的脑洞笑到，他翘着嘴角说了句:眼光高都是随您。

    顾mama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母子间难得有这样轻松的氛围。

    顾乾琢磨着她的心情应该还不错，顺势开口:“不过我那个俱乐部那边，还有点事情，昨天都开始打比赛了，我不归队，不太好。”

    1

    顾mama敛了笑容，眼神和语气都平静下来，“有什么不好的，我已经跟你们领导说过了，谁敢说你一句。”

    “我到底还是队长，我不在，确实不像话。”顾乾耐心解释。

    “顾乾，你是真的心系你那个工作，还是想回去见你那个小同事？”

    窗外的天空划过一道闪电，一声闷雷随之而来。

    顾乾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但是一切似乎就解释得通了。

    为什么不是什么节日却非要叫他回家吃饭，为什么明明这些年对他的婚姻只字不提却在现在突然就要给他介绍各色各样的女孩子。

    “妈，我是真的喜欢他的。”顾乾这句话说得直白又诚恳，他其实不打算解释什么，他和瓦瓦在谈恋爱这是事实，他想和他的医疗师共度余生也是事实。

    “喜欢他？”顾mama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抚掌大笑，手里的照片掉了一地，“你现在回去见他，你看他敢不敢跟你说喜欢。”

    顾乾的心陡然一跳，“你找过他？”

    他们之间只剩下沉默，只有落下的雨剧烈地拍打着窗户。

    1

    “我车钥匙——”

    “顾乾。”顾mama拿起桌上的茶杯，抹着大红唇膏的嘴唇抵在白瓷杯上抿了一口，“你十六岁放着好好的书不读，要去打游戏，你跟我保证你只会任性这一次，我让步了。这次该轮到你了。”

    顾乾已经不记得上海上一次下这样大的雨是什么时候了。

    常规赛的时候，经理让大家把微博贴吧一起卸载掉，免得影响心情。每到赛期总是这样，顾乾这些年早就习惯了，哪怕常规赛结束他也没想起来要把微博下载回来。

    登上微博的时候才发现上面早就炸了锅，铺天盖地全是对顾乾没上场也没坐替补席的猜测，还有自十八岁起就稳坐首发的Awa第一次看饮水机。

    现场的粉丝拍了很多照片，瓦瓦穿着队服坐在台下，乌黑的眸子映出台上万丈光芒，他只是淡淡地看着，就像他从来都不曾渴望过那个高台，也从来不曾站在那里。

    给ROD发消息询问之后对方过了半小时才回。

    被换掉的何止是首发的位置，就连训练赛也一起停掉了，他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顾乾，他比你懂事多了。”白瓷杯落在桌上的声音十分清脆，“人啊，总要学会放下一些东西。爱情，是最微不足道的了。”

    回基地收拾东西那天，是上海一个难得的晴天。

    1

    瓦瓦好像知道他要做什么，一直沉默地跟在顾乾身后，陪他收拾东西。

    把他们唯一一张合照收进箱子里的时候，顾乾无端觉得自己心上空了一块，他说：我们还是分手吧。

    瓦瓦说好。

    明明看起来那样不在意，又在顾乾上车之后追出去很远。

    顾乾看着后视镜里的人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温热的眼泪滴在手上，顾乾忽然说，我是爱他的。

    司机看了他一眼，带着疑惑。

    分开的一年时间里，顾乾见了很多人。有家里的生意伙伴，有许久不见的朋友，有父母介绍的那些相亲对象。

    他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无论是在饭桌酒局还是会所包厢，身边的人有男有女来了又走，他还是那样坐着，似乎感觉不到时间流逝。

    提出想回NSN的时候，父母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