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14(ed) (第3/7页)

放在唇上，明示她不要出声，「让我来猜猜，这是栀子花，对吧？」

    麦雅笑着点点头。

    「我认得它的叶子，好歹我也曾经和它相处一整个月。」

    「不单花房里，你房间里的栀子花也开花了。他们其实五月才开花，今年提前到四月，你很幸运，没错过花开的日子。」

    「平日谁来照顾它呢？」

    「我休学了。」麦雅悠悠地答道，并替流理台右侧窗户前的盆栽浇水：「我送了好几盆非洲菫给李医师的nV儿，她很喜欢，这可是一年四季都好养的花。」

    「你未来怎麽打算？」欧文问得自然，一点也没有质疑的语气，他从不认为一个人非得念完大学。他自己就曾是辍学跑船的学生。

    「我在一家花店工作，边工作边增进园艺的知识。我最近还替一个学生社团写了专栏，」麦雅端起茶杯，也跟着坐在欧文对面，啜饮着道：「我想我或许可以当作家。」

    「你一定可以。」欧文诚心说道，他为眼前充满自信的麦雅感到欢喜。「说不定你也会是个诗人。」

    麦雅被欧文瞧得脸红了起来，眼神闪烁，原本从容的态度突然又变得害羞。「我只Ai看诗，谈不上什麽诗人！」说罢便着急地左顾右盼，露出急忙找话题的模样。

    「Ai蜜莉?狄金森？你老是抱着那本诗集。」

    麦雅几乎将脸埋进小小的茶杯里，她顿了顿，喜悦溢於言表。

    「mama和爸爸偶尔会回来……他们都喜欢家里有些植物。」

    「我真为你感到高兴，麦雅，真的！」欧文是真心的。虽然他曾懊恼怎麽第一时间见到三胞胎的父母亲时没好好「训」他们一顿，但见到麦雅终於圆了她的心愿而心满意足地微笑，欧文也感到快乐。

    欧文特别着迷这个微笑，锺情不已。僵y的脸庞因缓缓绽出笑容而变得柔软、红润，一下子浓烈的快乐之情就从满排的牙齿迸发出来，整张脸都被笑容占据，整个人都被幸福占据。这个笑容曾专属某个总是快乐的人。

    还是很在意呀，欧文暗自惊叹。在麦雅起身，yu带着他到後花园时，欧文另有打算。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先弹弹二楼的琴？」

    二楼的摆设一点变动都没有，只不过圣诞装饰拆卸了，矮几上多了花束，麦雅说她摘了些风信子，用漂亮的瓷盆装起来，那些瓷盆都是过往母亲留下来的。唯有钢琴上的花束是栀子花。欧文手指轻轻拂过，一尘不染，果然乾乾净净的。麦雅瞧见，便顺口说母亲待在家时，每天都会弹琴。时隔六年她才再次听见母亲的琴声，一点也不生疏，就算同一首曲子反覆弹奏也听不厌。

    「我们谈了一整晚的园艺。mama在她现在住的公寓里，也试着在yAn台种些花了，」麦雅忍不住笑道：「害虫依然让她很烦恼。」

    琴声伴着麦雅的兴奋之语，串串铃铛敲打似的，音符如水再次流淌，响泠泠地流遍整间琴房。渐渐的，那呢呢喃喃似的日常分享转为诗词朗诵。

    「因为我无法为Si亡驻足，是它慷慨地为我停留……」麦雅顺着音符，低沉着嗓音念起Ai蜜莉的诗来。

    欧文并没有弹奏太久，大约两首诗的时间，他就停下回头望着麦雅。麦雅想饱饮美酒的人一样，醉醺醺地瞅着地板看，整个人窝在沙发里，半阖着眼一副快睡着的样子。

    那个紧绷又缩着肩膀的人已然消失，欧文感到宽心又欣慰，也以一种自在又悠闲的态度呼唤麦雅。

    「你快睡着了。」欧文低声道。

    「我有件事要告诉你。」麦雅睁开眼睛，眼神一亮，像突然从梦中惊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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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投契相望，似曾相识的语气、似曾相识的表情。他们不说开，彼此心知肚明该往那儿走。慢慢往阁楼前进的过程中，yAn光尾随着他们，一步一步爬上去，直到黑暗禁止它入境，好保留给他们两人。

    「你变了。」欧文道出心里的话。

    「我变得怎麽样了？」麦雅边说边打开阁楼的门，yAn光再次以胜利者姿态倾泻而出，光芒包围两个人，黑暗反被禁止入境。麦雅抿抿嘴，笑道：「我很好奇。」

    欧文没有马上回答她，马上被房里那一面黑墙x1引住。他站在墙面，麦雅也跟着站在一旁，两人就这样注视着墙面，几秒的停顿并不让他们感到尴尬，自然而然且不受拘束。

    「你变得敢直视黑暗，你不再隐藏了。」欧文注视着墙面，若有所思地说。

    麦雅突然很坚决地往书桌走去，打开一层cH0U屉，取出看似碎片的东西。麦雅凑近，欧文才惊讶地发现她手上是什麽。那是光碟的残骸，上面被刮花，摺成碎片。

    「我没有那麽好，但至少我可以解释这件事，我一直放在心上……你当初在垃圾桶看到的光碟是我从碧娜房里偷来的，我很早就发现监视器的事，她威胁我要把光碟寄给爸爸……我太着急了，就把她房里的所有光碟都──」

    「嘘……」欧文轻声安抚逐渐焦虑起来的麦雅，手轻轻放在麦雅双臂上。「没关系的，不用解释，我相信你。」

    麦雅不说话，只是点点头，双眼石化似的，呆呆地看着欧文几秒才回过神。她拿出cH0U屉里所有销毁的光碟，通通丢进垃圾桶里。

    「这些都过去了。」麦雅笑着说出欧文犹豫不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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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里的书桌上、窗台前都放了花，书桌上像是由绿sE贝壳成串的花，是欧文也认得的贝壳花。去年冬天在花房里时只能看到硕大的绿sE花萼，现在小铃铛似的花萼里可以看见小小的白sE雪花。直到此刻，欧文才知道这株植物另有别名。

    「Ai尔兰之钟。」麦雅顺着欧文的视线，接应道，接着继续小小声地说：「我记得你说过，世界很大，如果没有思念的人你会迷路的……迷惘的时候，哪怕只有一个人可以想念，我都可以因此找到回家的路。……」

    欧文怦然心动。好久以前了，在花房时麦雅赠与他酢酱草时，欧文感动之下所说出的话语。

    「我并没有你说的那麽好，有些部分的我仍躲着。至少我不敢让mama进这间房。因此我留下这些花、这些书……」麦雅看了看怀中的Ai蜜莉?迪金森诗集，拿起翻了翻，一张欧文也见过的照片夹在里面。「还有这些照片，拴着我，我才感到踏实。」

    麦雅cH0U出照片，心醉神迷地说下去。

    「这本书是mama在六年前，临走前送给我的。这张照片是我帮mama拍摄的唯一一张照片。」麦雅顿了顿，像是想起什麽事，「她还说她很愧疚，她很晚才察觉我不可能是害Si伊萨的人。她知道我喜欢她念诗，因此把她最喜Ai的一本收藏送给我……」

    麦雅说不下去，好多话又吞回口中，拿着照片的手微微颤抖。欧文注视着她。

    「好可惜上回没帮mama再拍一张。」麦雅倏地转换脸sE，微笑着道：「这张她太严肃了，不是吗？」

    照片上的哈娃长发成辫收在一侧，穿着一袭素雅的衣袍，坐在二楼书墙环绕的躺椅上，脸颊消瘦，郁郁寡欢的样子神似一旁黑sE的猫。

    「我倒看她为你微笑，麦雅。或许当时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