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吃大醋发大疯 (第1/1页)

    第二天早上。

    段扉醒的时候房间里早就没有隋鹤的身影了。

    沙发那逼仄的休息空间让他的身体难以避免地产生了酸痛，昨天做完之后隋鹤把他一个人扔在这儿，连他自己都忘记自己是怎么睡着了。

    脑海里对昨天的记忆只留下了碎片式的印象，可隋鹤那裸露的肌肤，含情的眼，还有自己把隋鹤弄上高潮时的哼喘仍然清晰可见。

    但段扉显然顾不得这些，他连滚带爬到床边，床右侧的被子没有打理，凌乱地叠着。

    他也就是这会儿没有人的时候才肆无忌惮地把隋鹤残留的气息当作自己的所有物，他躺在隋鹤躺过的位置，枕头若有若无地散发着香气，但并不是独属于隋鹤自己的，只是酒店普遍都有的洗发水味儿。

    段扉还是发现了什么——一根头发，柔顺，黑长。

    他进而想到头发的主人，想着，他一定要把隋鹤圈进自己的怀抱。

    另一边，隋鹤身上套着昨天晚上的衣服刚到公司门口，就听到自己今天要去谈合约。

    而目的地，就是陆想的公司。

    见到陆想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合约的谈判原定也并非今天，大概是隋良那边出了什么岔子，但无论他在路上怎么猜测，当陆想看见他的那一刻，隋鹤分明地看见了那个人突然冷下来的眼神。

    好在谈判的过程没有被情绪所左右，两方之间交谈的结果倒也算得上愉快。

    直到——

    隋鹤突然被身侧的陆想一把抓进了旁边的安全通道。

    后背磕在楼道的墙壁，发出“咚”的声响，隋鹤的腰侧还有昨天被段扉捏出的瘀痕没消，突然来这么一下他脸都白了。

    但正在气头上的陆想显然没有意识到隋鹤的不适，他双眼赤红，抓着隋鹤的手上移至脖颈，大拇指不停地蹭着上面残留的吻痕，整个人看着像是陷入了什么不可名状的疯癫状态。

    隋鹤皱着眉没有说话，他只是安静地注视着这个在他面前发疯的人，觉得陆想的疯得莫名其妙。

    “是谁？”

    陆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伴着不可忽视的粗喘，凑近啃咬上了隋鹤吻痕的位置。

    隋鹤下意识抓紧了罪魁祸首的衣襟，皱眉问：“什么？”

    陆想没有回应隋鹤的问题，他只是一下一下咬着隋鹤的侧颈，直到新的咬痕覆盖掉之前的旧痕才继续去往下一个，不住的刺痛顺着皮肤传进隋鹤的大脑，这些感知细细密密地汇成nongnong的雾蒙住了隋鹤的神智，让他失去了反抗和思索的能力。

    在这个无人的通道里，陆想扯开了隋鹤的衣服，极不体面地啃噬着隋鹤沾满了情欲的身体，他的双眼被名为“占有”的情绪覆盖，他憎恨那个跟隋鹤上床的“小偷”，他觉得自己浑身都在被愤怒焚烧，他心里不住地在想要去杀了那个垃圾，那个小人，那个——

    隋鹤的情人。

    “啪。”

    一巴掌将陆想带回了现实的世界。

    “你疯了吗！”隋鹤看着半跪在地上要解自己裤子的陆想，眼睛里是少有的愤怒。

    陆想这才抬头去看隋鹤，他看着隋鹤的身体被他弄得破败不堪，衣服也被扯得变形，慌慌张张地从地上爬起来用自己的外套裹住，圈进了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阿鹤，真的对不起……”

    带着哽咽的道歉传进隋鹤的耳朵，他皱着眉想把人推开，但没有成功，有些恶声恶气：“你个神经病，把我放开。”

    于是陆想又把隋鹤放开，把自己缩得鹌鹑一样畏畏缩缩靠在隋鹤的身边，嘴里还在不住地道歉。

    隋鹤怒极反笑，“陆想，你他妈的是不是出门忘吃药了，在这儿做样子给谁看。”

    “阿鹤……”陆想颤抖着伸出一只手包住隋鹤抓着外套的拳头，小心翼翼地说：“对不起，我只是，只是太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你打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隋鹤没说话，他瞥了一眼陆想，陆想就无可奈何地松开了手。

    他被这一系列跟刚才截然不同的反应气笑了，说：“陆想，你真的，你才应该去看看医生。”

    “好好好，我下午就去看……”陆想点点头，隋鹤说什么他就应什么，甚至下一秒就拿出手机要开始打电话预约，被隋鹤拦住了。

    隋鹤有一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憋闷感，他自己被又咬又啃还差点失身，这口气却怎么都散不出去。

    陆想注意到隋鹤垂着的另一只手开始颤抖，瞳孔一缩，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抓着那只手不停地亲吻，带着安抚的意味。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阿鹤我错了，我知道我不是东西，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求求你不要生气了，你拿我发泄好不好，你打我吧，阿鹤，阿鹤，我真的错了……”

    “起来。”

    隋鹤抽出手，撤离陆想的范围，“陆想，你冷静下来之前别来找我。”

    显然，陆想的道歉没有博得隋鹤的原谅，但当陆想看见自己的衣服被隋鹤穿走离开时，他知道，自己仍然还有占有隋鹤的机会。

    他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喂，阿鹤可能会去你那儿，他情绪不太稳定，你看着点，我怕他弄伤自己。”

    ——“你干的？”

    ——“少废话，让你看着你就看着。”

    ——“畜生，用你说。”

    电话被那头挂断，陆想松了口气一样瘫坐在地上，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杨珏一直都觉得除了陆想这种畜生，别的人也干不出来给身边朋友下药爬床的事情，虽然其中也有隋鹤将计就计的成分，但根本不重要，完全不妨碍杨珏一直把陆想当畜生看。

    但一直到今天，此时此刻，杨珏看到隋鹤脖子上的血痕，他才对“畜生”这个词儿有了切身的体会。

    “他干的？”杨珏拿了药轻柔地捈在隋鹤的伤口上，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嗯。”声带的振动恰到好处地顺着手指传进杨珏的心口，酥麻麻的。

    杨珏轻咳一声，定了定神，说道：“你们上个床怎么会上成这样？陆想吃错药了？”

    “没上。”隋鹤“嘶”了一声，“轻点。”

    杨珏依言放轻了手法，感叹道：“没上你还被啃成这样，不会是因为昨天晚上那个男的吧？”

    隋鹤转头看杨珏，又被杨珏轻轻转了过去，“你看见了？”

    杨珏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接话道：“怪不得，陆想那个畜生看见你跟人上床不疯才怪。”

    隋鹤突然撤开身子，冷冷地瞥了一眼，问：“你帮着他说话？”

    说罢起身就要走，又被杨珏拉着坐回去，无奈地笑笑：“别把气撒我身上好不好？谁不知道我这么多年都站你这边啊，我这不是帮你骂陆想那个畜生了吗？好啦好啦，不生气好不好？”

    隋鹤抿了抿嘴，不再抗拒杨珏帮他上药。

    杨珏也明白隋鹤这么个小傲娇的性子，乐得纵容，嘴里碎碎念着的全都是陆想的坏话，一路从陆想三岁尿床骂到他现在，一点不含糊。

    隋鹤被杨珏哄得高兴，渐渐也就放松了身体，半靠在杨珏身上，脑袋一点一点，发梢擦着杨珏的脖子带来阵阵的痒意。

    杨珏看着隋鹤在自己面前如此不设防的样子，沉默地笑了笑，继续帮隋鹤检查身体上的其他伤口，仔仔细细地帮怀里的宝贝照顾他自己。

    一直到隋鹤靠在他身上睡着，他把他抱到自己床上，才敢像偷窃一样，轻轻地在隋鹤的额头落下一个亲吻。